骆向东闻言,也很快便翻身坐起来。他顺手打开床头灯,我皱了下眉头,眼珠子被灯光晃得生疼。
骆向东拿过自己的手机看了一眼,现在是凌晨四点二十。
我翻身下床往浴室跑,洗脸刷牙动作飞快。骆向东从身后走过来,他出声道:“别急,纪贯新命大着呢,手术他都挺过来了,不会有事的。”
我也希望是这样,可心底的恐惧就像是漏了底的黑洞,下面看不见到底是万丈深渊还是其他别的东西。
没有结果的等待才是最令人害怕的。
我脑袋有点空,所以短暂的行为失控,连着碰掉了盥洗台上的牙杯和洗面奶。骆向东见状,他伸手掰过我的肩膀,看着我说:“你别慌,如果我们都没有信心了,纪贯新还怎么挺过去?”
骆向东这是在用激将法激我,而我也确实受用。深吸一口气,我努力平稳一下心绪,然后道:“我们快点回去吧。”
收拾好之后,我俩天还没亮就出了酒店大门。等到了车站才发现新干线要六点才始发,所以我俩只得先乘jr去京都,再从京都转乘回东京。
期间我给纪贯新二哥打了个电话,询问情况。他声音低沉的告诉我:“还在抢救。”
四个字,让我浑身的血液都冷了。
我想到放在包里的手链,喉咙像是被人给卡住了一般,酸疼酸疼。
纪贯新,你一定要挺过去。你答应我会好好的活着出来;你说过等身体好了之后,会找一个更好的人重新开始;你说过没理由看着我跟骆向东幸福,却自己一个人孤单。
你说过的……就一定要做到。
我从来没觉得新干线如此之慢,慢到从京都回东京的路上,我好几次都觉得自己快要失去什么。
骆向东拉着我冰凉的手,虽然什么都没说,可他在用力给我希望和勇气。
我这二十多年也着实没经历过什么大风大浪,以前总觉得人生遇到点波折天都会塌。可这些在生命面前,显得那般的微不足道。
我参加过顾言盛的葬礼,我不喜欢公墓那种地方,即便那里种满了市区中不曾有的常青树和各式各样的花,可在那样悲伤的氛围下,看着什么都像是灰白的颜色。
纪贯新可能是这世上唯一一个会在公墓拿自己生死开玩笑的人,当时我以为他死了,所以哭的找不到北。后来知道他还活着,我虽然愤怒,可心底深处满满的都是庆幸。
我庆幸他还活着,庆幸那是一个低级的玩笑。
而如今,如果纪贯新没有活着出来,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他,因为他又骗我了。
还没从新干线上下来的时候,纪贯新二哥的电话便又打了过来。我一直把手机攥在掌心,可电话一响,我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