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面前那匹小毛驴。
“自沉阳叛乱,康首辅、陈新等人伏诛后,朝内主张恢复前明法制者,气势明显上升,甚至能左右国策,以长远计,必须打压这股势力,此次临川叛乱就是个机会,目下虽没有直接证据证明惠登相和朝廷守旧势力勾结,然照此发展下去,南明降官,必定与朝内陈新一党串联,到时尾大不掉,当如何处置?”
太上皇勒紧缰绳,胯下坐骑正在调戏小毛驴。
“那么大学士属于哪派势力,你是主张全面恢复《齐朝田亩制度》,还是主张彻底废除?你与卢象升交好,还是和乔监军一党?”
钱谦益翻身下驴,跪在尘土飞扬的驿道上,磕头不止。
“陛下明鉴,臣无党无私!若论结党,臣结的那是陛下的党······”
“好了好了,起来吧,朕只是随口一说,大学士何必如此,别把袍服弄脏了,待会儿还要给临川王祭祀。”
钱谦益连忙起身,再次骑到小毛驴背上,毛驴悲鸣一声。
“陛下至纯至孝,堪为万人景仰!临川王泉下有知,也当知圣朝隆恩·····”
“好了,说正事。”
临川王是刘招孙追封刘綎的爵位,如果刘綎是他亲爹的话,太上皇就要追封刘大刀为先祖太祖之类了。
钱谦益朝太上皇拱拱手,继续道:“陛下明鉴,江右各地,民风淳朴,而程朱流毒甚深,口称天命之性,气质之性,其实自欺欺世,前明之所以破败,近半源于此,陛下兴王师入关,所向披靡,而南明所谓忠臣者,无事袖手谈性情,有难一死报君王,于事无补。所谓误人才,败天下事者,宋人之学也。”
见太上皇微微颔首,钱谦益接着骂道:“让天下读书人入故纸堆中,耗尽生平气力,做弱人病人无用人,皆晦庵(朱熹)为之也!”
“临川乃朱熹故里理学之乡,自宋以来,历代各朝奉敕,其实已与山东曲阜无异。先前大祭司已详细说过,临川一地,贞洁牌坊不计其数,所谓贞女列妇数量远超天下各府县。可知蠢夫愚妇受理学戕害至深,若不纠治,不等三五年后,必荼毒天下。陛下以弓马得天下,以公正治天下,此类程朱理学,与我朝田亩制度格格不入,若听之任之,必动摇国本,为今之计,正可借禁缠足令之机,引蛇出洞,将此间恶贼一网打尽,尽行诛灭,以绝后世百代之患。”
太上皇抚掌笑道:“英雄所见略同,大学士有这般觉悟,难能可贵,既然有人愿意为缠足殉道,朕便成人之美,成全他们。王道教化之战,不比战场厮杀容易,大学士,等军队扫平临川后,剩余的事,便交由你去办,朕需要一个干净的临川,一个干净的大齐。”
“臣遵旨。”
刘招孙又叫来邓长雄,详细向这位老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