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来是文风鼎盛之地,此次参加乡试秀才人数逾万人之多,录取比例已逾一百比一。
也因此,眼下能站在曲池苑外的这些举人委实是名副其实的天之骄子。
自然,虽是同为天之骄子,地位却又各个不同。
而站在最前面隐隐和其他举子拉开一定距离的那个挺拔少年,无疑是所有目光的焦点,也是所有人羡慕、嫉妒的存在——
自古以来,江南一地的解元公,都被公认为含金量最高的,皆因但凡夺得江南解元的,无不是名动大江南北的才子。
唯有这个芝兰玉树般的少年,即便亦是因一举夺魁而在最短时间内震动了江南儒林,却没有一个人能准确说出他的来历。
却是此次考中的一干举人里,竟是没有一个人与之交好。
这少年就像是凭空冒出来一般。
却偏又以几乎灼瞎人眼的姿态,以卓然之资挺立于众人面前。
更不可思议的是少年人的本性,但凡取得一点成绩,便不免沾沾自喜,有轻狂之态,而这陈毓以十六岁之龄在上万人的乡试中脱颖而出、独占鳌头,这般荣光便是成年人怕也会失了本心,陈毓倒好,竟是无一点骄矜之态,那般虽千万人吾往矣的气度,令得其他人即便对这突然冒出来的解元公颇有几分质疑,却不敢有半分冒犯。
只排挤是必不可少的。
便如同这会儿,众举子看似闲闲站着,却明显簇拥在亚元赵恩泽的周围——
便是这会儿夺得解元又如何,说不好这里面有什么猫腻,或者就是运气使然!而且这也就是乡试罢了,来年春闱到底如何还未可知。须知江南解元有的是止步于春闱名落孙山的。
这陈毓一次运气好,总不至于此次运气都好吧?至于赵恩泽,单凭家世,就能甩这突然冒出来的小子几条街,若论将来的前程,自然也是赵恩泽人生的路更为光明。
以致拔得头筹的陈毓,虽是站在最前面,周遭却并没有一个人,明显处于被孤立的境地。
陈毓自然明白自己这会儿的处境。
只是和身旁那些纯粹的文人不同,上辈子占山为王的经历令得陈毓更有着一股独属于武人的纯然血性,更兼这三年的游历,更令得陈毓心胸不是一般的豁达,这些文人瞧着陈毓就是一个毛孩子罢了,却不知陈毓看他们也幼稚的紧,哪会把他们的排挤放在心上?
便是自诩出身书香门第、仕宦人家的赵恩泽瞧着也不由大为佩服,深知之前的怀疑怕是无妄猜测,少年的气度,夺得这头名解元怕是绝非偶然。
眼瞧着曲池苑大门大开,竟是笑吟吟趋前一步,冲陈毓拱手道:
“陈公子,请——”
赵恩泽此番所为,明显有示好之意,陈毓虽不在意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