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如此说,只得另找理由:“君上,依大秦律法,异人公子应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用与不用,全在君上择之,异人公子无罪呀。”
“嗯。”一提到秦法,秦昭王倒是没辙了,白眉一掀。道:“不能用秦法。是吧?那叫宗正来,让宗正把他拘回咸阳,用家法处置。”
宗正管理的是王族事务,权力很大,对于那些犯了罪,又有损王族脸面,不能公布的王族子弟。就要由宗正秘密处置。若是出动宗正的话,就不必动用秦法,要治秦异人的罪并非不可能。
“这……”桓兴没辙了。
“还不快去!”秦昭王大喝一声,一双眼睛冲桓兴一瞪,杀气腾腾。桓兴头皮发麻,就要去找宗正。
“君上,不可!万万不可!”就在这时。范睢的声音响起,只见范睢三步并作两步,冲了进来,气喘吁吁。
“哦!”秦昭王瞄了一眼范睢,怒气稍降。问道:“丞相有事?”
“君上,臣接到王陵将军的书信。这才赶来见君上……”范睢的话刚开个头,就被秦昭王粗暴的打断了。
范睢一愣。打量一眼秦昭王,只见秦昭王脸色铁青。脸也扭曲,明显是怒火冲冠之际,不能直说,得另想他法。念头一转,范睢立时有了主意,笑道:“君上,臣有一事不明,想向君上请教。”
“哦。”范睢明智之人,很少有他不明之事,这话勾起了秦昭王的兴趣,问道:“何事?”
“臣请问君上,何为一统?”范睢问道。
“丞相,你连这都不明白?”秦昭王有点诧异。
自从周天子失德,不能号令天下起,人们就在谈论“一统”之事,诸子百家更是提出了各自的主张。这个问题,谁都能说上一点半点的,以范睢之明智,怎能不明白?
“臣着实有些不解,不得不向君上请教。”范睢来个顺手马屁:“大秦承天命,顺天应人,以一统为猛志,君上在一统之事上必是很有见地。”
这个顺手马屁拍得秦昭王欢喜,紧拧着的眉头松开了,脸色不再那么难看,脸上泛起笑容:“说到一统嘛,寡人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是有些见解,高明不高明就不敢当了。依寡人之见,一统当然是一土地,书同文,车同轨,度同衡,一法令,一制度。丞相,以为可对?”
范睢不住点头,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儿,一脸的赞叹之色:“臣虽是天下名士,于一统之事思虑多年,却是未有甚见地,听闻君上一席话,臣如同拨开云雾见青天,眼前一亮,君上英明!英明!臣敢问君上,一统之后,韩人、齐人、楚人、魏人、燕人是不是大秦子民?”
“那还用说!”秦昭王被范睢的马屁拍得很是快活,挺起了胸脯,昂起了头颅,想也没有想,脱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