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多了。
一本假帐子就递了上去,看起来像是朝中早得到风声的几个世家做的手脚,铜村的事先栽给了陈怀。
只要他收手,不要再查下去,否则他们就会拉他一起下水。
“他怎么肯收手,”纪盈拿着一根狗尾巴草,蘸水在地上写着字,“每年私矿上死的人多如牛毛,拿不到一分一毫的赔偿。且矿洞出了事往往一埋了事,不管里头有没有人,用人命遮掩那点钱财上的事。”
这些在查铜村时就已十分清楚。
快到关城门的时辰了。
城门口,纪盈坐在马车里,听到牢笼车碾过的声音,闭上眸。
本以为忍得住,还是耐不住在最后一刻掀开帘子,见到被押送的背影。
她垂眸想要放下帘子时,余光里却闪过一道黑影。
黑影见到陈怀被押送走后,也转身进了暗巷。
巷子里杂乱的地方被他翻找出自己的行囊,正背上,身后却传来声音。
“你一直没走,等着看他的下场是吗?”
黑影怔楞转身,纪盈站在巷子口。
一道坐在茶馆里饮茶时,黑影还显得坐不住。
他全身都裹在黑袍子里,举茶杯时露出烧伤的手背,纪盈窥了一眼。
“他都不知道会死会活了,你跟他的私怨也了结了。”纪盈轻声说。
“你想问什么?”
“我哥怎么死的?”
黑影将黑袍裹得更紧。
“我可以给你金子让你安生过日子。”
“你倒直白。”
纪盈也是这段日子才发现钱可以这么好使,这世上人缺仁缺义,还是最缺钱的。
黑影手握拳扣在桌上,抬眼望着夕阳余晖,干涸的嘴唇动了动。
“没有什么阴谋。当年我随纪将军退守安全的城池后,接了督军一道令,督军令他向前去守觅阳城。”
那就是她哥死去的地方。
“其实可以不去的,那地方并不重要,且来来回回,两三个月都要易主四五次。不去最多就是受罚和贬斥。督军本来也没指望他会去,只是想借机等战后,少分他一些功劳。这是传令的人,不忍心看将军徒劳,便透露了。”
纪盈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只是夕阳而已,不知他为何出神。
“可将军还是去了。”
“为什么?跟陈怀有关吗?”
黑影摇了摇头,而后手指沾水,在桌面上画了三个圆:“我们那时在右边这个地方。最前面的就是觅阳城,觅阳城身后,是另一座城。而觅阳城与其中间,当时正有五万觅阳民众在撤离,大炎军,却近在咫尺了。”
余晖映在桌上的水渍里,纪盈嗫嚅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