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现忍痛之色。
裴沐立即坐起来,自怀中摸出一个锦囊,从中拈出一粒小指指甲盖大小的金色丹药,喂进他口中。
他咬牙吞了,又来抓她的手,说:“背上……!”
她便试着摸他的脊背,沿着清晰的脊椎骨,一节一节地摸下去,到了腰上的某一点时,他长长地呻吟一声,绷紧的躯体渐渐放松下去。
她就轻轻给他揉按那一点,又吩咐宫人送水。
“陛下,用些水罢。”
他闭着眼,嗯了一声,由着她扶起来,再歪倒在她身上,一口一口地喝水。像个生活不能自理的小孩子――这话只能心里说说,务必不能叫他听见。
他靠在她肩上,呼吸吹到她这一侧,那剧痛过后放松的神态,一时竟给人以柔和的错觉,连那缺乏血色的嘴唇都是惹人怜惜的缘由之一。
谁能想到,这位冷漠威严、富有四海的陛下,其实少时起就饱受骨痛折磨?总是不知何时何地、什么原因,他身上的某块骨头就会剧痛发作,痛苦难当。
御医每月都诊断,但从来诊断不出缘由。皇帝每每便冷眼睨着御医,吓得人家抖抖不止。
不过还好,他从来不因此滥杀,不过骂一句“无能”,再挥手将人赶下去就是。
他是个绝不肯让人窥测自身弱点的性子,又多疑得很,即便多年骨痛,也只有就近伺候的宫人、几名御医、几个心腹,知道他有这么个毛病。
七年前开始,知道的人还多了个裴沐。
能够以丹药、按摩来为皇帝制止疼痛的裴沐,很快就成了大齐宫廷中的红人,得封中常侍,随时随地跟在皇帝身边。
因为太过貌美、与皇帝走得太近,她还被传成了“皇帝的禁脔”……不过,考虑到她常年睡在龙床上,跟皇帝滚过来滚过去,说她其实什么都没跟皇帝做,旁人也肯定不信,故而这说法也不算错。
禁脔就禁脔吧,好好干,也不失为一条大有前途的道路。裴沐自认坦率开明,对此想得很开。
她拍了拍皇帝的背,尽职尽责地扮演一个宠臣,忧心忡忡道:“陛下的骨痛,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好……”
“无事。”他淡淡道。
“怎么是无事?”裴沐语气忧伤,“自七年前臣初见陛下,陛下便不时受骨痛侵扰,竟至夜不能寐。陛下,听说那些隐居的术士有奇妙的法子,也许……”
“不准!”他的声音陡然凌厉起来,彰显出帝王的威严,“术士狡诈诡谲、卑劣不堪,个个该死!裴沐,再叫朕听见你说这话,便是‘蛊惑乱国’之罪。”
她眨了眨眼。
一个细微的、代表不屑的撇嘴,出现在这张宜男宜女、宜喜宜嗔的美丽面容上,接着,她笑了笑,眼波流丽,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