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薇特放下饮料杯,杯子轻轻落到桌子上,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表哥,”伊薇特笑了一下,“一开始我确实挺害怕的。”
她的声音不大,却让抓耳挠腮的扎克利瞬间噤声。
“但这段日子的生活对我来说,并不全然是痛苦。”
“我的身体确实好了许多。我想和这应当森林里的生活脱不开干系。”
若是放在以前,这样闷热的天气,哪怕什么都不做她都病过几回了。
“我小的时候身体更差,其他贵族小姐不愿意和我玩,害怕我生病父亲会责怪她们。”
伊薇特八岁的时候曾经短暂的拥有过一个朋友,对方是一位伯爵的女儿。
只是在和对方玩耍的过程中划伤了手指,居然就因此感染生病,险些过世。
国王和王后都没有责怪那位小姐,但伯爵却将女儿送去了乡下,用以给公主“赔罪”。
自那之后,就再也没有人愿意和伊薇特做朋友了。她们见到她时永远礼貌且疏离。
“可我在这里认识了扎克利,也认识了普雷斯科,他们都是我的朋友。”
“周围所有人都在照顾我,”伊薇特微垂下眸子,笑容淡了些,“王国发生动乱他们也不会告诉我,担心我会过度忧虑而生病。”
就像今年初春。家人送她去百合王国做客,说是做客,可伊薇特觉得那很有可能是让她出去避难。
“我很多时候都觉得,我就像是一个累赘。”
以至于别人无时无刻不分神照顾她,伊薇特的手不自觉的扣紧了杯子。
“这么说可能不太好,但扎克利受伤的那段日子,不论是捕猎还是陷阱制作,还有像刚才那样救一个中暑的老人。”伊薇特重新抬眸望向对面的男人,“都让我觉得,我好像也不是完全无用的。”
“包括像今天这样来过节,我是很感谢扎克利和您的。”
她曾经有两次参与盛大庆典的机会,一次是哥哥的成年礼,荆棘王国举国庆祝。那次她感冒了,昏昏沉沉在床上躺了两天,等她身体好了能走动了,盛典早就结束了。
还有一次是姐姐的成年礼,那次更惨,她从秋千上摔下来,小腿骨折,足足在床上躺了半年。
落日小镇的盛夏狂欢节,是她真真正正第一次亲身参与的节日庆典。
“所以,”伊薇特把鬓边碎发抚到耳后,“我没有你们想的那么讨厌他。”
所以,你也不用绞尽脑汁的替他说好话啦。
扎克利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
比起从出生睁眼开始就时时刻刻想着怎么活下去的扎克利,少女曾经的苦恼与忧虑就像奶油蛋糕上不太圆润的樱桃。
但扎克利就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