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肺腑之言啊”,在一旁观望的樊予不免发出一声感慨。
这个场面,似乎与他当年被免去蠡县知县时,有几分相像。
“或许,这位三品臬台,终于可脱去那套沉重的外衣了”,仲逸也不免有感而发。
……
“仲老弟,如今,陈福皆已招供:当时刑部在复核时,确曾有人对他有所暗示,除财物之外,还有那封书信,如今他又愿意出面做人证”。
回到屋,樊予与仲逸商议:“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仲逸望着才被刚刚关的屋门,眉头也紧锁起来。
屋只有他们二人,大清早的,樊予之所以关门,当然是有意而为之。
“贤弟,事已至此,我们兄弟二人要好好斟酌斟酌了,陈福身为按察使,都已招供,接下来是刑部……”,樊予欲言又止,他心的顾虑何止一处?
从县衙到知府衙门,再到如今的按察司,衙门越来越高,官员品佚越来越高,但不管怎么说都是地方衙门。
刑部,六部之一,三法司之一,刑狱事务最高衙门。
当然,还有一层考虑:他樊予此刻在刑部,而且只是个小小的六品主事。
若无意外,一旦查出刑部有人牵扯到此案,那坐堂的刑部尚书难咎其责。
再不济,刑部的那个侍郎或郎受到牵连,都是同僚,日后他这个主事还怎么做?
“兄弟,抛开我在刑部当差不说,从县衙到知府,再到按察司,我们的对手越来越强,阻力也越来越大”。
樊予感慨道:“你如今刚入翰林院,虽受到圣青睐,但初次办差得罪这么多人,日后如何在朝立足?圣恩总有照不到的地方,而那严氏根基之深、用心之恶,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
再次一声长叹,此刻的樊予似乎真有些后悔接这个差事了。
……
不远处的房间,陈福正懒懒的坐在躺椅之,一旁的衣架挂着那件与他多年相伴的官服。
不过这些东西,很快与他无关了。
陈福,素以‘城府’深而令人汗颜,此次事关自己的安危,在找仲逸‘谈一谈’之前,他已下了太多的心思。
繆大柱夫妇被杀一案也是个普通的s-a人案,但此案背后两股力量却一直在较劲:徐阶与严氏。
博野县丞严元桥以一个‘本家’与一本‘家谱’,将自己归为‘朝有人’,其他官吏不明所以便顺水巴结严氏,硬是将繆小虎定为凶手。
为免引起非议,更不想节外生枝,严士蕃决定背后操控,将繆小虎为s-a人凶手的结论做实:匆匆结案便是。
毕竟这些官吏在明知证据不足的情况下,依旧将繆小虎定为死罪,都是冲着严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