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洛儿迈过头来:“什么我不能理解?那为何要说这些呢?一个女人在外,若是没有一个家、一个可靠的家,终归是不踏实的?”。
仲逸苦笑:“一个家?咱们仲府?别的不说,筠儿来说,那还不得闹翻了天?”。
在穆一虹的眼里,仲逸自始至终都是他的恩人,甚至于一种特殊的‘亲人’。
用她自己的话说:仲逸是她在这个世界最重要的人。
早在浙江杭州府时,穆一虹尝到了无亲无故的滋味,虽说有养父一家,人还算不错,但毕竟不是自己的爹娘。
后来罗龙出事后,牵出了他在浙江杭州的买卖,穆一虹养父的东家自然跟着倒霉,所有这些人从此之后便没了踪影。
来到京城后,穆一虹先是在罗龙的安排下,凭借她过人的才艺,在罗府聚集各种人物议事时,茶余饭后唱唱小曲、抚琴之类。
后来罗龙、严氏相继被杀,从此穆一虹借助之前结识的关系找了一处院落,继续她的才艺。
前来之人都是熟人,大家饭后喝喝茶、听听琴曲,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后来名声渐渐大了些。
如之前翰林院的庶吉士费思应,也是仲逸在翰林院的同窗。当初正是他拉着仲逸一起去穆一虹那里,否则仲逸真还不知道此事。
当然,客人临走时总归是少不了赏银的,其不乏出手相当阔绰之人,日子久了,她的财富自然积累不少了。
若论出身而言,穆一虹几乎是没有出身的。
但若论财富和阅历,莫说一般的男子,是大门大户的人家,也不是轻易可以拟的。
然而这不是情感:之前的感激之情,甚至于信任、同情等所产生的情感,或许能增进两个人的关系,但绝不是谈婚论嫁那种情感。
穆一虹信任仲逸,这才将自己的真实身世全部告知于他,而仲逸也当面答应:不管多远、多久,只要有合适的机会,一定会全力设法替她打听爹娘的下落。
连同现在的诚信堂,仲逸都向管事的老姜头、罗英、小地瓜吩咐过:店里贴出告示,说的是谁家多年前失散过一个女儿?当时只有八岁,在浙江杭州一带……
穆一虹身唯一的两个特征:一个她母亲留给她的香包,面绣着穆家特有的图案。还有是穆一虹背那月牙形的胎记。
在保定府博远县查处命案,在大同府查处怯战案,连同南下福建抗倭、北御鞑靼,每到一处,仲逸都会趁机向当地衙门、店家伙计、马夫樵夫之类打听穆一虹托付之事。
尽管每次都没有结果,但仲逸从未放弃过,也从未想过要放弃过。
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从杭州到京城,相隔遥远,希望渺茫这一层,穆一虹心也是再明白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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