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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松了一口气的老道士得到了想要的答复,没想到陈无双会答应地这般痛快,一时之间居然有些怅然若失,莫名其妙低头看了跟着高兴的徒儿一眼,狐疑道,难道那最喜欢在流香江上厮混的公子,看中了西河派门下还没长开的花骨朵?
“贾兄,接着说?”这时候,陈无双才开口问贾康年适才没说完的话。
中年书生有意无意看了徐称心一眼,心领神会的老道士当着众人面迅速掐了个手诀,小女孩一脸茫然的挑起纤细小拇指掏了掏耳朵,很快就猜到是师父施法闭了自己的耳识,气呼呼扭过头怀抱着双臂不说话,又恢复了大寒刚上三楼时撅着嘴的天真模样。
徐守一做这些的时候,贾康年低头端起酒杯又尝了一口,从他微皱的眉头上不难看出,体质虚弱的书生还是觉得辛辣酒水难以下咽,“圣意难测,四楼那位贵人的心思尤其不易揣度。景祯朝二十余年来,朝堂有司天监的白底绣银龙蟒袍和前后两任行事谨小慎微的首辅大人压着,能称得上是海晏河清的好时节,可如今老公爷远在北境,首辅杨公又重新拾起来养气功夫,朝堂上的很多人可就坐不住了,用不了多久,就会出现先帝初登基不久时的党政局面,京都这池子浑水深不见底,公子既然无意入朝为官,还是去江湖上躲个清静的好。”
陈无双没有接话,贾康年的这番见解没法让他完全信服,所以少年在等下文。
“贾某不是修士,如果陛下真像传闻之中那样,被靖南公任平生一剑斩去七成寿数,只靠着太医令楚大人卓绝医术维持性命,就算心气再高、手段再妙,恐怕既没了火中取栗的心绪,也没了牵制党政的精力,朝堂一旦出现纷乱征兆,嗅到味道的各州都督,总不能全是跟老公爷这般死忠报国的人物,那时候···”
贾康年一连说了这么多,却被一阵止不住的咳嗽声从中打断,良久才颤抖着手接过大寒递过去的一碗温茶,喝下去逐渐缓过劲来。
陈无双不禁有些动容,病恹恹书生的话比西河派掌教郑重发誓都有诚意,他不是修士自然就没有妙用非常的灵识神识,能猜到景祯皇帝就在头顶上的四楼,靠的完全是萧静岚之前的态度和陈无双的反应,而明知道大周天子在会仙楼,还敢说出这些大逆不道的话来,足见其心一片磁针石。
喘了几口气,贾康年的声音里就不免多了一丝虚弱感,“历朝史官都是最有气节的读书人,史书不会骗人,若不是前朝末年各地诸侯以及兵权在握的封疆大吏纷纷躁动不安,即便大周太祖皇帝是十二品修士,也不可能在短短数年间聚起一股所向披靡的雄兵。前天跟张正言闲谈时曾听他提及过,说当今世上仅有的三位十二品修士公子都认识,依贾某浅见,苏昆仑跟任平生或许没有效仿太祖皇帝的意思,但漠北黑铁山崖那位不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