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两年,积累起足够的声誉再图迁入六部,但他恩师程公另有打算,这让如今已位极人臣的杨公心里始终有一丝遗憾,即便得了“文人表率”的清誉,也有些悻悻然。
陈无双把焦骨牡丹递给徐称心,示意她泡一壶好茶来,就可以自己去水潭对岸找许家小侯爷学剑法,小坤道接过心心念念的长剑之后眼珠一转,先伸出四根手指,想了想迅速把蜷在掌心的大拇指也伸直,意思是要学五十招。
年轻观星楼主讶然失笑,伸手在她脑门上敲了下,“你师父还算是个清心寡欲的,你怎么就这么贪得无厌?说好了从头到尾读一遍《春秋》能换十招剑法,你一共才读了三遍半,就敢狮子大开口学五十招?”
徐称心小脸微微一红,理直气壮道:“我还给你剥瓜子吃来着!”
陈无双有心逗她,伸手一指围栏那张宣纸上小满剥出来的果仁儿道:“这些还你就是了,说来还是你占了便宜,瞧瞧小满的手艺,个个完整无缺不说,还没跟你一样沾上口水。”
徐称心确实觉得有些理亏,但还是伸着五根手指不往回缩,“就五十招。大不了等一会儿,我再给你补上一遍半《春秋》。”
陈无双哈哈大笑,挥手道:“快走快走,当着祭酒大人的面拿圣贤《春秋》讨价还价,当心拿戒尺打你脑袋!”
心满意足的徐称心欢喜雀跃离去,不多时捧了一壶好茶来,搁下就走,半点拖泥带水的意思都欠奉。
陈无双摆手制止了贾康年想要斟茶奉客的举动,亲自提着茶壶斟满两杯递给颜书晖与那面生的少女,叹声道:“明人面前不说假话,观星楼上倒确实剩了些青山雪顶,不是我吝啬,师伯不在了,我想留着当个念想,闻见茶香气就觉着师伯还坐在楼上。只可惜啊,酒是陈的好、茶是新的香,味道只怕留不住多长时间。”
颜书晖抬眼看向那座耸立千年的观星楼,长声一叹。
读书人啊,就是这样,年轻时候喜欢离别,能借着十里长亭折柳送行写一首诗文,再见面时把酒言欢秉烛长谈又是另一首诗文,可年纪越大就越怕离别,世道沧桑,每一回就此别过都可能是此生诀别,折下的柳枝再。
无音讯,这是多少坛好洒都喝不暖身子的冷意。
故人故人,终究要变成故事里的人。
连廊里陷入一阵沉默,透过茶杯里腾起来的袅袅热气,少女盯着这位久闻其名却初次见面的年轻镇国公爷看,似乎有些想不明白,相貌俊朗而又彬彬有礼的这么一个贵公子,怎么就在京都里混得十年声名狼藉,更想不明白他是如何做到万军阵中斩杀逆贼谢逸尘的。
听国子监里那些前程锦绣的读书人说,谢逸尘麾下可是有近五十万精锐边军。
她不敢想象近五十万是多少人,更不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