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鼻头冻得红扑扑的,她依然开心。
关风与坐在廊下刨木头,时不时抬头看着她,身边的火炉烧得正暖。
桃桃的雪人已经差不多做好了,圆滚滚的肚子,大大的脑袋,长得奇形怪状,却和她一样,怪得可爱。
它身上插着李三九房间的破扫把,带着桃桃的白色围巾和红色帽子,眼睛是用两粒黑豆做的,嘴巴是剪碎的山楂,唯独鼻子那里空落落的。
桃桃一溜小跑去到厨房,又叹着气回来,她坐到关风与身边,失落地说:“没有胡萝卜,师父说雪太大山路难走,不能去买。”
关风与放下手里的木头,起身:“我去。”
桃桃:“阿与,我还想要一个烤……”
可关风与已经披上外衣,走进了风雪里,他没有听到。
从山下回来时,雪更大了。
桃桃托着塞坐在廊上看雪,关风与脱掉厚厚的道袍外衣,拂去了衣上的雪花:“师姐,我回来了。”
他递来一根小小的胡萝卜,桃桃开心地跳了起来,她正要去把雪人的鼻子插上,关风与叫住了她。他从里衣的内兜里掏出一个油纸包,回山的路很长,但这油纸包了好几层,又用体温暖着,还残留着些许的温度。
桃桃一层层打开油纸,看见里面躺着一个温热的烤红薯,她惊喜道:“你怎么知道我想吃这个?”
“你昨天午睡时说了梦话。”关风与笑了笑,哈出一口淡淡的热气。
他是从来不笑的,在他心里,顶着这样一张恐怖的面孔,即使笑着也会令人害怕吧。
桃桃一抬头看见了他的笑容,自己也笑了:“阿与,你笑起来真好看。”
关风与立刻收回了笑容,桃桃唉了一声,凑到他面前:“怎么不笑了?”
他坐回暖炉前,继续雕着未完成的木人,那是他特意找来的桃木,雕好后打算送给女孩。
桃桃把脸伸到他眼前,不停地吐舌头扮鬼脸,关风与唇角微微翘起,却竭力绷着:“你做什么?”
桃桃如愿看见了他嘴角的弧度,轻轻一翻坐回了栏杆上,她调皮地眨眼:“没做什么呀。”
天地之间静谧安详,山林间的鸟也在这寒冬绝迹了,一时只能听见火炉里燃烧的柴声和他手下刨磨木花的声音,偶尔两道声音会短暂地停下,这时,寂静院落里的落雪声会格外得清晰。
桃桃听着落雪的声音,停下了吃红薯的动作。
她目光落在远处被大雪铺满的山峦,冷不丁说道:“师父那天说,山下的女孩长大后是要结婚生子的,可我住在山上,山上也没什么人,我要跟谁结婚呢?”
不知她是怎么将这雪景和嫁人联系了起来,可她却是在很认真地担忧:“我不会嫁不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