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就是骗了他,所作所为,都是为了借他的手来对付李渊。但元弘嗣的话确有点道理,婚姻乃两姓之好,谁会因为不喜欢儿媳就去陷害位高权重的亲家?所以说到底……他原本还是想替自己办事的,只是彻底办错了,办砸了?
想到这里,他的怒火不由熄掉了大半。元弘嗣一瞧便知道,自己又赌对了:事到如此,他根本不能再去纠缠于那些细节,唯一的活路,就是让皇帝相信他,相信他的动机,相信他的忠心!他忙又连连磕了几个头:“陛下,千错万错都是臣的错,陛下尽管处置微臣,只求陛下莫要怀疑臣的忠心!”
杨广忍不住瞟了李渊一眼,只见他呆呆地看着元弘嗣,脸色一片迷惘,心里不由暗暗摇头,当下对元弘嗣寒声喝道:“你先出去,到外头好好反省!回头我自有处置!”
转头看着李渊,他又叹了口气:“李卿今日受委屈了,回头朕定会给你一个公道,诬陷李卿的人,朕绝不会轻饶,不过眼下你家三郎伤势未愈,这事倒是更要紧些,朕这就让两位御医去药房去挑选最好的药材,回头让他们再去府上给你家三郎疗伤。”
李渊毫不犹豫地跪了下来,声音里满是感激:“臣叩谢陛下隆恩!陛下不计较臣的鲁莽冒昧,还让两位神医继续给犬子疗伤,臣感激涕零,无以为报!”
杨广心里一松,脸上也带出了几分笑意,宇文述冷眼瞧着,也是一脸笑眯眯的,就连门前传信的小内侍都松了口气。没人瞧见,在李渊紧紧握着的拳头里,指甲已在掌心留下了深深的刻痕。
此时,在紫薇宫的宫门前,李世民也紧紧地握住了拳头。
他眼前的则天门,原是洛阳城最壮丽的门阙:三丈多高的门洞上,赫然矗立着规制宏伟的双重华观,左右两阙还各有一座百尺高楼冲天而起,仿若直通云霄。任谁站在门洞之下,仰视城楼高处,都难免会生出一种身如虫蚁的渺小之感。
这并不是令人舒坦的滋味,李世民却双拳紧握、目不转睛地抬头看了很久很久。
他在这里,自然是要等着李渊出来——倒也不是因为担心,从早上开始,事情每一步的进展显然都如母亲窦氏所料,刚才两位名医和宇文述前后进了宫,想那元弘嗣必然已是百口莫辩。但不知为什么,这样的结果并不能让他觉得痛快。相反,只要一想到昏迷不醒的弟弟、头脸青肿胳膊扭曲的姊姊,还有从昨天起就笼罩着全家的沉重气氛,他就觉得胸口一口郁气无处发泄,简直恨不能、恨不能……
李世民还没想出恨不能怎样,就见李渊大步走了出来。他忙牵着马迎了上去,李渊冲他微微一点头,翻身上马,父子俩一前一后地绕出皇城,直奔天津桥另一头的国公府而去。眼见身边已经没人了,李世民才问道:“阿耶,那元老贼如何了?”
李渊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