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郎将却犹自不解恨,过去又是一人一脚:“还不给我滚!滚!”他的脚力远胜那些庄客,兵丁们连着被踹飞了两三个,其余的人忙连滚带爬地出了大帐。
旁边的副将见势不对,忙小心翼翼地劝道:“将军休要动怒,这些盗匪不过是会耍些虚张声势的把戏,将军又何必他们的这些胡言乱语放在心上?”
另外一人也道:“正是,那李三郎从不敢跟我等正面为敌,几次三番都是靠诡计才占了些便宜,将军还是莫要理会他们的挑衅才好。”
杨郎将在帐子里来回走了几步,嘴里冷笑道:“什么李三郎!什么挑衅!”他们不知道,自己还不知道么?世上哪有什么李三郎?只有一个李三娘!那是一个能拳打宇文承趾的悍妇,今日她留下的这番话,只怕也不是说给自己听的,而是说给阴将军听的,毕竟阴将军的人在河东大开杀戒,对长安的这些李家人却并没动手,她是怕阴将军继续杀下去,才来恐吓自己的吧?
她好大的胆子!她以为自己是谁?
副将们自是听不懂他的意思,却看得出他的怒气显然越来越高,有人忙道:“将军,如今这些盗匪都不肯露面,却会这般骚扰军营,我等若是跟他们僵持下去,只怕会中了他们的疲兵之计。”
杨郎将怔了一下,醒过神来:是了,这些盗匪别的不说,阴险狡诈却是不缺的。之前三次大败都是中了他们的计策,如果今日自己赌上这口气,跟他们周旋下去……他越想越是凛然,思量片刻后还是寒声道:“也罢!传我命令,明日四更造饭,五更拔营,咱们立刻回长安!”
夏日的夜晚原本短暂,这一番收拾整理下来,兵营里人人都只来得打了个盹,就到了埋锅造饭,拔营出发的时辰。军中原有的数百匹战马此时已只剩了一半还能用,带着的粮草辎重怎么都拉不回去了,杨郎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让人又点了把火。
这把大火烧得众人心烦意乱,偏偏接下来又要顶着日头赶路——从司竹园到长安足有百余里地,一路往东正是对着日头,纵然都是通衢大道,在这炎热仲夏也不好走。待到过了鄠县,正是烈日当空之时,杨郎将骑在马上也是满身大汗,底下的士卒更是酷热难耐,有人走着走着便中暑倒下了。
杨郎将纵然归心似箭,此时也不得不让士卒们就地歇息,待烈日稍移,再走完这剩下的路程。
众人得了这道命令,自是轰然一声,各自坐在了路边的阴凉之处,杨郎将也忍不住寻了个凉爽通风的所在,解下盔甲,松快片刻——横竖这里离长安也不到五十里了,让下头人走得快些,只要两个时辰就能到。在这光天化日之下,在这种地方,那李三娘再是凶悍,难不成还敢带着人跟他的大军正面对上?
等到自己回了长安,他会让这些李家人知道自己的厉害,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