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远(2 / 2)

便是那等俗人,心比天高,还相信‘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我想入士,是因为我也想要大权在握、翻云覆雨的感觉。我想要江河浩海,万里星辰——”“卿卿你看——”他抬手一挥,指向山下村庄,“我是庶民,甚至我还不如一个普通的庶民清白,但生逢乱世,命如草芥,士族盘剥庶族,胡人晋人互杀,人命是在这个时代里最不值钱的东西,那我便要让人命活下来,让他们活得快活自在,满足安乐!”“天地既已不仁,穷达即非它意,我不信命,不信天,无所谓士庶,不拘囿良贱——”“以我转物,方才是我想要的!”远处飞鸟归巢,流云游弋,炊烟袅袅渐起。春日暮光温和,麦田浅露寸许,有农人正荷锄而归,长啸其歌,声音悠远清旷。虞怜震撼,抬头望着裴述俊美的侧脸,他眉峰上挑,桀骜,自信,放纵,飞扬,是浑然天成的少年骄矜与傲气,风流恣肆。黄昏落日的阳光,照映在他的脸上,他鼻梁高挺,薄唇上扬,眼角眉梢带着清朗的笑意,侧脸轮廓分明,镀了一层淡淡的金色。虞怜看着,竟有些痴了。他才十九岁,有能力,有抱负,不拘泥,不畏惧,假以时日,或真让他玩弄乾坤。裴述听她久不说话,低下头看她,见她呆呆地盯着自己,眼神孺慕,样子颇有些可爱。他心中一动,凑过去亲她的嘴角,温柔地唤她。“卿卿啊……”他看着虞怜乖巧地眨着眼睛,忍不住诱哄道:“叫夫主……”“夫主……”虞怜迷蒙,软软地叫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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