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伤(2 / 2)

取过架上簇新的布巾擦拭着身体上的水珠。她心中郁郁,无意间瞥见地上扔下的衣裳,绛红的裙摆内里似乎沾着些白色的痕迹。她心中一跳,弯下腰查看——裴!述!她闭上眼睛,咬着牙平息心中的怒气。不都已经将他的衣服垫在下面了吗?这沾上去的是什么鬼?她磨牙凿齿,拎起衣裳走到池边,养尊处优的贵女生平第一次,笨拙地搓洗起衣摆。她前搓后搓,总觉得还有些痕迹,又拿来皂角涂抹一番,继续搓来搓去,拎起来左看右看,确信再没有一丝白浊斑痕,又犹犹豫豫,颇有些鬼祟地凑过去嗅嗅,鼻息间全是清新的皂香,终于放心又嫌弃地将其扔至一边,又淋上些水去,好叫那片水渍不要孤零零看着显眼。殚精竭虑做这种事情,委实叫矜持高傲的贵女,觉得又是愚蠢又是怪异。虞怜心中不知第几次怒骂裴述,美丽的面庞也不知是因为羞恼还是热气蒸腾,妍红一片,娇艳欲滴。她穿戴整齐回到主屋,连饮几杯茶水,待心绪平静后,拿捏好贵女矜持端方的仪态,打开房门,叫人唤丛媪过来。中年媪妪早已守在侧间,一听传唤,便快步过来。丛媪服侍虞怜母亲多年,如今上了些年纪,眼角多了几道细纹,手脚精神倒依旧利索爽净。主仆二人心照不宣地,又将其余侍女隔绝门外。丛媪拿过干爽的布巾,为女郎轻柔仔细地擦拭着水润墨黑的长发。她边擦边听虞怜问道:“媪,我离去如此之久,家中可曾有人过问?”“女郎指的是?”虞怜想想,也不再管尚且湿润的头发,回头叫丛媪坐在对面,直接问道:“叁月中我曾往家里递过书信,言明不日将归,媪可收到?”自母亲去世,但凡虞怜出行,书信向来分两路寄回,除却往虞氏一封,另一封便直接送到丛媪手上。见丛媪点头,她又问道:“但此后我既未归家,也再无寄过书信,却为何不曾见人来寻我?”丛媪闻言皱眉,“女郎信只寄过一封?”“然。”“但奴收到过两封。”她道,“叁月末时,女郎又寄信回来,言道春色尚好,前往博望小住。”叁月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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