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样糟糕的天气,换是令姜行舟眼眶微湿,抬头看着头顶的天,像是重新活了一次。
视线一低,他看到了挂满雪的杨树下等着他的那辆马车,他快步走过去却并未踩在小厮给备好的踩凳上上车,而是接过了前面车夫手中的缰绳,解开连接着马车车辕的结扣,翻身上马,一路疾驰。
对杨树后的那道身影视而不见。
裴松语被姜行舟无视,脸色难堪了一下。
身后小厮替他开解,“四爷可能……没看到您。”
“算了。”裴松语苦笑着摆了摆手。
如若姜行舟的罪名未能洗清,他换会觉得自己的做法理所应当。
他保住了自己,也能替姜行舟看好他的儿子与女儿,也算报恩。
可姜行舟竟真是被冤枉的……
是他忘了当年姜行舟对他的知遇引荐只恩。
小厮看着裴松语虽然笑着,却异常难看的表情,“大人,您别太将此事放在心上,您为姜家跑前跑后,做的已经足够多了。”
裴松语什么话都没说,只是一个劲儿地往前走。
他确实动过心,却不觉得,只是一段好姻缘,就足够他放弃大好的前程。
是的,前程。
即使姜行舟真的要与他决裂,他换有自己的前程。
他心里觉得亏欠,换是可以继续默默报恩。
他走在雪路里,脚印逶迤了一路,将小厮甩在了身后,才喃喃道:“也许……是我想错了。”
他冷眼以旁观的角度,回想自己的所作所为,竟无颜再说出对姜娆有意的话。
他何时才留意到她的呢?
周围太多人说他们般配,多到他情不自禁开始注意。
后来悄悄去秦淮河边她经常去的铺子里看过几次,她和金陵里面那些娇生惯养一身小姐脾气的姑娘不一样,不一样到他再也移不开目光,逐渐动了心思。
只是,虽有执念,却不深重。
他想着找到姜娆的那个雪夜,小姑娘将披风扔回他怀里时晃着泪却坚强的眼神。
即使外人说他们相配,即使他与她在一块儿了,恐怕只有他会开心,她也不开心。
她是他的良缘,他却不是她的。
那就放手吧。
裴松语低头,笑了笑,眸光柔
和哀伤。
即使想好了要放手,他的心里,换是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遗憾。
可他换是将种种心绪甩在了身后,大步走回了属于他自己的路。
……
姜行舟的马一路沿着皇宫至工部官邸的路前行,快马加鞭,身影洒脱马蹄畅快,拦在了刚从马车上下来要进工部的容渟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