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有自幼一同长大的情分,她虽没有帮携,却也不像二房那般势力可恨,顶多算是中规中矩,袖手旁观。
路上走得急,赵荣华虽只是匆匆扫了几眼,却能看出沿途风光不似从前,赵府被搬空了,剩下的都是些不值钱的东西,亭台楼榭依旧杵在原处,缺少了精心呵护地花匠,周遭所有草木在春来之时,没有如期发芽生长,反倒像如今的赵府,一蹶不振,恹恹欲死。
一推房门,满屋子都是难以言说的秽物之味,赵荣华呕了口,连忙转过身扶着树平缓呼吸。
那婢女等在门口,弓着身子紧张地看她,“小小姐,大小姐就在屋里躺了多日,水米不进,连夫人的劝告都不听,你…你看看她吧。”
说着,婢女又连忙掖了掖泪,通红着眼睛催促。
赵荣华不疑有他,缓过气来,便拿帕子掩住口鼻,踏进门去。
房中有苦涩的药味,还有食物残羹的气息,半旧的落地蜀锦屏风后,有人悠悠的开口,满是哀怨。
华儿,你还回来作甚?”
声音带着哭腔,正是赵荣淑。
赵荣华腿一顿,咬了咬牙,绕过屏风,便看见形容枯败的赵荣淑,半靠着床头的软枕,双目无神地投向她。
两人对视的一刹,赵荣华苦笑着,用帕子盖住唇,剧烈的咳嗽起来。
你既已跟赵家割裂了,便不该回来,是我那丫头多嘴,咳咳…咳…我们对不住你,华儿…”她又哭了起来,像是流干了眼泪,双目肿的通红难堪。
她的手背青筋突兀,头发在短短几日便失了光泽,污糟地散在脑后。
赵荣华鼻子有些酸,却没有依她之意,坐在床头。
她从桌旁拖来一张圆凳,坐在了床尾,静静瞧着从前那个珠圆玉润的大姐姐。
她很憨厚,喜欢笑,却也胆小,不爱凑热闹,不爱出风头,也没主心骨。
前些年,李氏对她没有指望,也并未过多刁难,只是任由大嬢嬢精心呵护着,养的愈发像温室里的花朵。
以致当李氏发现赵荣华不受掌控之后,第一个便选中了赵荣淑填补。
无非便是因着她绵软的性子,没有主见的依附,极好控制。
大姐姐,你不该这样。”
她没伸手,只是远远望着憔悴的赵荣淑。
赵荣华眼角啪嗒啪嗒的滚着泪珠,热泪烫的她浑身都哆嗦起来。
华儿,姐姐对不住你,姐姐不该听祖母的,去抢你的东西,是姐姐不好。”她抽泣着,忽然就两手捂住了脸,嚎啕地大哭起来。
她这样颓败,反叫赵荣华愈发有气使不出来。
她宁可面对的是气焰嚣张的赵荣锦,跋扈到让她感觉不到一丝不忍和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