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同样是为了安陵,这个举动暴露了他无论多深的城府,在喜欢的女郎面前,也会像长安城里打马而过的莽撞少年郎般,徒添了一丝血性。作战到一半,我为了避免重蹈覆辙,并没有将所有将领全调去前线,果然捉住了那一队人马。被抓后有几个迅速藏毒自尽,反应慢的被牵制住,拷问后,果不其然,都是安王的人。大司马从京城来信,预谋在长安城制造瘟疫的人也被控制住了。夜里草原的天空离得好近,我独自躺在焦黄的草地上看着稀寥的星星。亲征前与她的最后一面并不美好,行军艰苦,没有她的时日分外难熬,敌不过内心叫嚣的思念,我还是写了家书。如果季春见不来蹭就更好了。我在夜幕下读着她的信,总共就两页,安陵占了一页半,我认出她的笔迹,把她写的撕了下来,剩下的丢给了季春见。但使心相念,高城又何妨。只此一句便足以让我欣喜万分,我虽然总是回避着令我惊慌的过去,可不能否认的是,我深爱着每一个阶段的她,即便我痛恨着那些时刻的我。一瞬间,万般柔情蜜意涌上心间,我不想再去琢磨衡量,只想告诉她我最真实的情意,无关利弊,无关计谋,无关前程。我又给她写了一封信,不算长,但在这个场景下便是我第一直觉下所有的心意。仅负寸心,希垂尺素。我看过季春见如此下笔——他是个变扭的人,说的话向来不能只看表面,虽然只是一句客套的谦辞,可若是安陵真的一字未回又要生气。“我已将真心告知给你,只希望你能给我回信,哪怕一个字也是好的。”安陵从来不是个矜持的性子,每次回信恨不得两张信纸占满,即便是写流水账般的废话,季春见也看得乐呵,这也正中他的下怀。我没有指望过她也和安陵一样,知道她含蓄自持,我不知何时变得容易满足,希垂尺素,却是我内里真心实意的写照罢了。lt;lt;lt;回朝的路上,季春见提出的战略与我不谋而合,他是主先内后外,只是这次顺了安陵的意先去平定了外邦。我有些纠结,想着长安城内未曾得逞的疫种,谢宁还会使其他手段,我虽然在走前把未央宫的眼线尽可能地拔出,难免会有漏网之鱼。夜间从前的一幕幕突然闯入梦里,僵硬了的琰儿,满含失望的眼。我在梦中惊醒,想起许久不曾接到她的家书了,算日子谢怀姝也将要临产,冷汗不停地冒出,我穿了衣服摇醒陈生一同往长安的方向赶去。雪粒子迷蒙着视线,未央宫巡视的禁卫军老远就拦下,我一把扔出腰牌,被砸中的禁卫军看清图案后,摸爬滚打地开了宫门。我喘着粗气在朱雀大道上扬鞭奔腾,惊得一片雪落。福宁殿灯火通明,冬风呼啸着我听不清声音,失魂落魄地冲进西配殿。叁个月以来我心心念念的人穿着寝衣温温柔柔地唱着农家小调。她被我的突然闯入吓了一条,我看着她的脸,在烛光的映照下,柔和了眼角的小细纹。她的年岁在这个宫里早已不算年轻了,十六七岁的女郎一个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