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了总裁室的门,走到邵承昀跟前,低着声和他说,“邵总,您订的那些花,辛榕全都给退回来了。”邵承昀脸色沉着,听后没有说话。何循小心揣摩着他的意思,又问,“那些花已经退到公司的前台,您手写的卡片也在里面,一张都没开过。您看,这花还要继续送么?”说着,何循把手里的七八个信封都一齐放在办公桌上。高档印泥封住的拆信口都是原封不动的,辛榕没有拆过,直接连花带信给拒收了。邵承昀沉默片刻,说了句,“继续送。”何循便不敢多问了,点点头转身出了办公室。邵承昀从那堆卡片里拿起其中一封,随手撕开来,抽出里面质感很好的纸卡,上有他亲笔写的:周末愉快。下面附了一个餐厅的地址和预约时间。然而辛榕连看都不曾看过,赴约更不可能了。邵承昀把卡片扣在桌上,后仰进皮椅里。送花被拒,已经不是他近来在辛榕那里遭遇的第一重打击了。他借口去豪丽见德国公司的代表,又约过辛榕两次,同样没有成功。如果换作其他人这样回绝邵承昀,或许还会被他当作是欲擒故纵的手段。但辛榕每次就两句话,“不了邵总,我有约了。”好像一点不在乎邵承昀听到他和别人有约是什么感受。就是种非常干脆的拒绝,不留任何余地。邵承昀渐渐也琢磨明白了,事情变成这样怨不了任何人,是他邵承昀自己作的因。辛榕在他身边这一年,早就充分见识过他的各种连哄带骗的招数。这个男孩是什么都经历过了。真的假的,走心的走肾的,他也曾因此迷恋过邵承昀,也在他手里伤过痛过。现在邵承昀要对他再来这些花样,那就不好使了。人是邵家二少亲手调教出来的,给过蜜糖也喂过砒霜,到如今俨然有那么点百毒不侵的意思。一个多月下来,邵承昀送出去的花不知道有多少束,也把什么追人的招式都试了一遍。然而一次也没有把辛榕约出来过。这下邵承昀是真有点没辙了。他近来最常做的一件事,就是在工作的间隙打开追踪软件的后台程序,对着屏幕上那个一动不动的小红点出神。辛榕应该是在搬家的当天就停用了邵承昀给他的那支手机,所以这个信号就一直停在重汽厂的家属院里,从来没有挪动过。辛榕换了手机,也换了号码。要跟邵承昀断得干干净净的意思已经不言而喻。邵承昀在他那里频频碰壁,期间主动去过好几回豪丽,现在德国公司的代表都已飞回欧洲,他就连这最后一个借口也用不上了。邵承昀生平第一次尝到了失恋和被拒的滋味。太他妈酸爽了。那个男孩曾经是完完整整属于他的,被他毫不费力地拿下,又予取予求地过了一年。可是现在他却连对方的一根手指都碰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