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庄主,不给咱们个准话交代吗?”“好大的架子啊!天热成这样,难不成要让我们等到黑?”“诸位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已经派人去催了!”魏敏连声赔罪,忽地望见家仆惶急地跑了进来,连忙喝问:“人呢?!”“老爷,没有啊!”家仆隔着老远大喊,“整个庄子都找遍了,没见着人啊!”这一嗓子响亮地砸进人群,同时有上百个人叫喊起来,毫不留情地淹没了魏敏的声音,演武场上顿时像是沸粥炸开了锅。“他娘的!我早就说靠不住了,程大侠程大侠,屁!见了宝贝不照样连夜跑了!”近处有冷声嘲讽:“说什么真君子,好个仁义忠信,原来还是之前的利不够大、不够动心罢了。”有人当即就往外冲去,好像一出门就能亲手把程居闲给揪出来似的。世家名门还算沉得住气,只派了几个弟子跟出去看看,其余仍站在原地等候消息。“把不疑剑交到程居闲手上,还是众目睽睽之下,今日不论发生什么,我可都不意外。”戚朝夕看热闹不嫌事大,刚笑了声,就被薛乐用力扯了一把衣袖,往身旁示意。江离也看向照月,她仍眼也不眨地盯着地面,鞋尖碾着黄沙,面上木刻般全无表情。正在这时,有个家仆一头扎进了门,却被推挤在人流中,站也站不稳,只得放声喊道:“找到了!老爷,找到了,在庄外林子里!”周遭顿时停住,家仆艰难站稳,满头热汗,气喘得接不上下一句。魏敏脸色大变,提声问:“找到人了?怎么不带过来?!”家仆钻出人群,险些扑倒在地,好容易喘匀了一口气,叫道:“死了!”照月猛然抬头。魏敏急得上前几步,贴在擂台边缘:“那剑呢?”家仆摇了摇头:“没看到,只怕是没了!”魏敏身形一晃,退了一步,然后才长叹了口气:“先去城外看看。”这回各大门派也等不住了,跟着匆忙走出。戚朝夕与薛乐正要缀上最后,身旁突然炸响起个声音。“我才不过去!”照月往后退了一退,瞪着江离,色厉内荏得像个受惊的小兽。江离向她伸出手,正要开口,照月双手捂住耳朵,扭过身去,看也不看他一眼了。只留江离无措地对着她的背影。薛乐心中不忍,对江离低声道:“你随你师父去看看,回来也好告知她。我留下守着,免得出事。”江离看了薛乐一眼,终是点了头,跟上了戚朝夕。聚义庄几乎独占一隅,周遭街坊稀疏,往后走出不到几里,更可见一片莽莽绿林,碧玉般的枝叶在头顶上交织遮蔽,平添了三分凉意。程居闲就躺在一片浓荫下,衣衫难辨本来颜色,全被血浸透结成了深褐,连身下草土也蕴积着浓重的血腥气。他尸体可谓惨烈,浑身错落了整整十二道伤口,每道都破体而出,好似下手的人与他有天大仇怨。然而奇怪的是,他闭目的表情却毫无痛苦,平静极了,衬着满身秽血残肉,反倒有种说不出的诡异古怪。江离随戚朝夕站在一旁,看着青山派的沈二公子取出一柄短匕,轻而谨慎地一点点割开粘连在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