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溢满他剩下的所有时光。回到宫里,女皇就不再是他怀里的女皇,她又成了天下人的女皇,他只是天下人之一。他本来是屈?原里最脆弱的一株野草,牛也能吃、羊也能嚼、甚至孩童,凭谁动一动手都能将他碾死。是女皇的喜爱将他带到了他从来没想过的高度,尽管没有了根,但他更接近了天。从那里看去,地上的脏东西、丑东西和恼人的东西,都宛如织锦般美丽。他高高在上,俯视着他能俯视的所有人。后宫相公们再强势又能如何?便是那卫小将军如何神气,也得和他一行,每月两日去元仪宫拜那副牌位。天而苍苍,入了宫,便都是牛羊。花香袭人,大澈湖算是御花园里消暑的好地方,湖边小雨亭不大,有习习湖风,柯媞禾被景如逸圈在怀里也不觉得热。她攥着他的手,教他拨弦。只是也有小心思,悄悄一使劲,“真笨,又把琴弦勾断了。”“不练了!”景如逸一早上不知断了多少弦,便是这名琴绿绮,也润色不了他烂得残酷的琴技,“平白糟蹋东西。”柯媞禾不生气,只是将琴谱又给他翻了一页,她眼眸微垂,景如逸从上至下看,只瞧得到她的鼻尖。似乎陛下早先考虑齐全。从桌上又取了一根琴弦,她丝毫不乱,又换着弦,哄他,“这《凤求凰》乃是西汉名曲,本就难奏,弦断几次也正常。”续上新弦,这废琴摇身一变再度成了名琴,柯媞禾握住景如逸的手,景如逸不领情,他反手包住女皇的手,将她牢牢扣在怀里,唇就往她的脖子上腻歪着:“陛下,您可怜可怜我,我不学了……”“哎,”柯媞禾抵住他这般厮磨抵赖,“再弹一会儿吧……”亭外艳阳高照,碧波粼粼。柯媞禾看看天色快到正午,从景如逸的怀里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