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京后的第一夜,赵初言抬头,只见月色朦胧,繁星点点。以苏青青的习惯,这个时候,她应该已经就寝了。趁此时,去把木头人还给她,似乎是个不错的想法。在他看来,纵使是青梅竹马,也不可随意送礼收礼,更何况这礼物看起来一点用都没有。翻墙去苏家,偷偷放在她房间门前,应该就算是还给她了。赵初言立刻行动起来,先翻了自己家的墙,再去翻苏家的。可他翻到苏家墙的上面,往苏青青的住处一望,却一下子怔住了。她在院子的石桌上放了蜡烛。映着烛火和月光,她白衣孤影,身形消瘦,却如萤火虫一般,翩翩起舞。她硬生生在这微凉的夜里,舞出近几年流行的女子独舞《照夜凉》。未舞完,她就虚弱地靠在石桌旁,捂着胸口缓缓坐下。这是苏青青吗?这是赵初言不曾了解过的苏青青。他很诧异会看到这样的苏青青,但转念一想,就忽然明白了。苏青青正值芳华年少时,和其他的同龄女子一样,会喜欢跳当下流行的舞,会认真去做这个年纪的女子喜欢做的事。大梁民风开放,养在深闺不出大门的女子,在大梁并不多。她只是为了家人安心,所以才……赵初言没有翻下去打扰她,更没有把木头人还给她。他想,她雕刻的这个小木头人,不管样子如何,应该也是花了心思的,她兴许就是喜欢雕刻成这样。……次日一早。赵将军一家来苏家登门做客。许芳秋开门迎他们进来。陈氏笑呵呵地说明来意:“你们家青青没来参加宫宴,我们不来看她一眼,心里放不下。”许芳秋走在最前面,轻轻叹了口气:“劳你们挂心了,青青的病其实还是老样子,这种娘胎里带出来的毛病,只能是小心娇养着。”作为多年的密友,陈氏从她带笑意的眼底,看到了深藏着的自责。“你别多想,青青一定能好的。”“咳咳咳……”众人走近苏青青的闺房,听到一阵急咳。许芳秋急得直接推门而入:“昨天还好好的,怎么今天咳得那么凶?”赵初言站在父母身后,悄悄投去视线,只见床上少女脸庞上不见一丝血色,双眼咳得通红。他知道,苏青青今日病情加重,不是没有缘由的。苏青青靠在床头,虚弱地开口:“赵叔、陈婶。”赵定山与苏渊虽未结拜,但一直情同兄弟,所以她称赵定山和陈氏为叔婶。赵初言对她没叫到自己有点不满,便默默移了几步,与父母并排。赵定山给苏青青带了礼物:“叔叔给你带了羊皮披风,是在北漠弄到的,冷的话出门记得披上。”苏青青弯起唇角,收下礼物后连忙道谢。陈氏白了丈夫一眼:“明明是我弄到的羊皮披风,怎么话全让你说了?”对苏青青说话时,她却温柔得很:“青青啊,你要好好养病,把病养好了,婶娘让初言教你跑马。”“嗯。”苏青青颔首。陈氏转过身,对儿子赵初言又迅速变脸:“你过来,娘喊你呢,怎么没反应?”赵初言心情复杂地走过去:“……”也许是少年无语的样子,惹得苏青青笑容灿烂:“婶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