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就看到身边那群人都齐刷刷跪了下去。周遭是乌鸦鸦的一片脑袋,眼前有窈窕佳人婉婉行来。她眉眼间流转的是股子书卷气,粉白黛黑,衣着讲究。虽她的身姿略显单薄清瘦,却半点儿不损她浑身清贵,那是与林晗相似、又截然不同的气势。相似在于她俩皆是出声大家,一举一动都雅致入骨。而不同则是因着林家善文,而申家习武,哪怕贞妃自幼读书,也磨不去从血脉里透出来的端正孤直。宫人们跪了满地,而慢半拍的孟秋愣愣站着,难免显得太过突兀。她回过神,收敛住视线低头垂眼,朝着贞妃屈膝下拜,“见过娘娘。”“三娘快些起身。”她寻常的时候气势压人,此时笑起来,竟又平易近人了。见孟秋施礼,她则是连忙去扶,“以往你我也曾频有书信来往,如今再见着,哪就至于生疏至此?”贞妃话音落下,孟秋脸上的表情险些崩了。她绷着面容稳住神色,对贞妃的言辞巍然不动,只是顺着贞妃的力度直起腰身,低着头轻声应答,“礼不可废。”她随即高度警惕起来,并立刻在脑海里回想贞妃所言的,两人曾经的记忆。奈何系统太辣鸡,教孟秋对着那一个个的马赛克,着实分辨不出哪个是贞妃。她心里也清楚,贞妃提起这个大多是想试探她,可她顶替了寄体,又对寄体的往事一知半解,着实是不晓得该怎样应对。“倒是娘娘还记得往年那些旧事……”孟秋不甘于就此落入下风,教人抢去优势,便以退为进,转而提起了这茬,将计就计的叹气道,“往事不可追,往事不可忆。乍听娘娘提及,我竟是有些恍如隔世的感觉了。”“是我不好,令你想起那些伤心事。”贞妃理所当然的误解了,牵着孟秋让她落座。略作停顿后,她也跟着轻叹,眉尖轻蹙,看着孟秋的视线温软又歉疚,“都是过去的事,多提无益。”孟秋遂展颜,“我自个儿多愁善感,哪里能怨娘娘。倒是今日麻烦您,您还愿意见我,那真是再好不过了。”“哪有甚么麻烦的……”她顺着孟秋的话往下说,眼波流转,语气平缓,状似不经意的讲道,“为你往家里递一封信件罢了,随手之劳的事儿。”“娘娘这样宽和,我真真不好意思打扰,又着实是……没得法子了……”孟秋故作为难,抬眼看着她,启唇,欲言又止,“唉……”贞妃追问,“怎的了?若是有什么事儿,你只管说来。”而孟秋听闻此言,则当即开门见山,直截说,“今儿听闻申夫人入宫,我才特意寻来的。”她悄自瞅着贞妃的面色,唯恐错漏半点儿变化。一句话罢,她轻抿唇瓣,扮出为难的作态,又说,“谁知夫人已是走了,唉……也是我太唐突。算了,也不算什么要事,既夫人不在宫中,那我便多谢娘娘好意,这就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