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桓凛坐在殿外的院子中,手中紧紧地握着玉佩,目光则盯着那清亮的月亮,默默地算着日子。
下个月十五,他就可以见到阿盏了吧。
任何人都有趋利避害的本能,而那害一旦严重到令他彻底崩溃的可能,人也会下意识地完全杜绝了那种可能。因此在桓凛的意识中便是,下个月十五,阿盏一定能活过来。
这已经成了他唯一的期待。他唯一能做的便是等。
谢府之中同样不得安宁。
近几日,王氏的病突然好了一些,只是心中郁闷积压,脸色依旧不好看。
“谢郎,你可是有心事?”王氏看着窗边站着的谢何,不禁问道。
自谢何入宫以来,她便发现他有些不一样了,像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谢何的目光落在王氏的脸上,盘桓许久,不像留恋,反倒像是在思索什么。
王氏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谢郎,你在看什么?”
“阿尤,可记得当年王大人说过一句话,说三郎和阿休是最像的。”谢何突然道。
谢盏与谢芝兰最相像,无论是样貌,还是气质。当年,四郎也不是没在宫中走动过,元熙帝为何独独挑中谢盏,便也说明了这个道理。而他们二人,本不是同母所出,为何生得最像?他想到了桓凛的那句话,若桓凛说的是真的……结合这几年他与夫人的所作所为,根本无法接受这种事实。希望是他多想了吧。
“谢郎这话是何意?”王氏聪慧,自然知道他话中有话。
谢何却突然转了话题:“阿尤,当年东边院子里的下人,是都处置了吗?”
王氏的眼神冷了下去:“是啊,全杀了,谢郎怎么突然问起这件事?可是进宫后陛下说了什么?”
谢何迟疑了一下,然后道:“无事。阿尤,你好好歇着吧。”
谢何从王氏的院子出来,心事更加重了,又去了四郎的院子。四郎自幼身体不好,都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毛病。
四郎一病,整个谢家便紧张地不得了,谢则年后便留在了谢家,而谢何也特意从会稽赶了回来。
四郎自幼身体不好,谢氏夫妇和谢家年长一些的孩子都觉得,是因为四郎还在王氏腹中的时候,南陵毒害王氏,导致诞下的孩子也体弱多病。因为那些旧事,谢氏夫妇格外宠这个孩子,也养成了他娇生惯养的性子,什么都要最好的。
谢何还未走进房间,一股浓重的药味扑面而来。他刚推开门,一个药碗便从里面被扔了出来:“我不喝了,苦死了,就让我死了算了!”
谢何没有立即进去,而是不由得想着,南陵的身子里也是种了毒的。
王氏并非普通的弱女子,总不能一直被人害着。南陵势大,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