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嫩手指的动作太过细微,若不是此刻她实在万众瞩目,几乎极难被注意到。下一刻,随着她的动作,四周却又有惊呼声四起。却见原本平和一片的琼竹山脉骤而有风起,有雨落,还有竹林飒飒如剑影,天空好似有了一瞬间的扭曲,仿佛被切割成了不规则的数片再恢复原状。有弟子揉了揉眼,以为只是自己眼花。但那些长老们却脸色愈发低沉。这世间太久不见大阵师,如今再见,竟依然还有如此通天灭地的可怖之能!这里分明是琼竹派的主场,可这个已经步入大阵师行列的虞绒绒,竟是以一己之力,如此素手起符,便将整个琼竹派的命运掌握在了一挥笔之间!“既然我的这点小伎俩已经被二师伯识破,看来是难以在切磋中占得什么先机了。可我此前来迟了片刻,便是在四处布阵,实在辛苦极了,不愿意让自己的此番辛苦落空。”虞绒绒笑吟吟道:“总要为难二师伯一番,才不算白忙。”她说得有些任性不讲理,可大阵既然就在她的手中,琼竹派的弟子们便是听得脸上心中都是愤愤之色,又有谁敢反驳呢?便听虞绒绒继续含笑说了下去:“方才想来想去,倒确实还有几个问题,想要请教二师伯。”宁旧宿脸上的笑容未变:“知无不言。不过,虞师侄何不来比武台上呢,如此一直仰着脖子,师伯老人家也是会累的。”虞绒绒当然不肯,她笑意更深:“可二师伯毕竟已经洞虚期,距离您太近,万一我问的问题触怒了您,岂不是小命不保?”两人目光相对,眼中分明都盛满了笑意,但这样的笑与笑之前,却好似已经有了刀光剑影,你死我活。有那么一瞬间,虞绒绒觉得,宁旧宿是知道她要说什么的。甚至他从一开始就知道,入了魔域的人,是她。今天要与他在这比武台上相遇的人,还是她。他好似分明是从一开始就在等她来。但纵使如此,她要说的,要让天下人知道的事情,也依然要说。“他们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丁堂主终于忍不住,传音给耿惊花道:“你们小楼在卖什么关子?这其中有什么玄机吗?”耿惊花沉默了片刻,才应道:“我倒是宁愿你永远都不要听懂。”丁堂主只觉得这话奇怪,心中直觉地“咯噔”了一声,才要再问,虞绒绒的声音已经继续响了起来。“那么,接下来我的这几个问题,还请二师伯……言无不尽。”她替宁旧宿补完了之后的半句话,再倏而提高了声音。“一问,二师伯在数十年前那场宫城之变前,究竟与皇室中人达成了什么协议?”没人想到她居然会将尘封过去了这许久的事情倏而重提,而高座之上的燕夫人显然想到了什么其他的事情,脸色也是微微一变。“二问,为何我在魔宫中搜寻拿到的密信中,有二师伯与昭渊帝的私印、字迹与琼竹派的传讯符?你们究竟与魔君……又或者说魔族做了什么利益交换?!你与魔族如此往来,置天下人于何处?!”周遭一片哗然。若是虞绒绒徒然问出此句,恐怕还没有多少人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