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要坐起身,可刚动了下,手臂就突然一疼。
别动,水还没挂完。一侧的医生匆匆叮嘱了句,娴熟地固定着针的方向,说道,仗着年轻气盛也不注意身体,营养不良不说,高烧烧了这么久都不去医院,再晚几天都可以直接入重症病房了。
贺昱一怔。
他这才注意到自己所处的并不是之前的狗窝门房,床铺宣软,床边的架子上安静挂着点滴,灯光暖黄,应该是别墅的客卧。
且身上那件脏污的衬衣也已经换成了纯棉的睡衣,触感柔和。
林医生是谢家特聘,自然也认得这位从前的贺家小少爷,瞥过来一眼,低头边收拾东西边说:注意休息,下周二我会过来接种第三针狂犬疫苗。
贺昱垂下眼,轻声说:谢谢。
见人转身就要离开,谢离眯起眼:赵叔,送林医生出门。
赵管家弯腰:是。
不用了。林医生微微抬手,朝他说了句下周见,就拎着医药箱转身出了门。
等人离开,客卧的门合上,谢离这才不紧不慢收回目光,落在身前的少年身上。
别这个表情看着我,他挑挑眉,嗤笑一声,不是我害你发高烧,也不是我咬的你。
贺昱蹙眉抿紧了嘴角,别开眼,盯着滴答落下的消炎药水。
哎。
贺昱沉默片刻,回望过来。
谢离散漫地道:你几岁?
贺昱看着他,目光里有警惕,半晌才低声说:十七。
谢离冷笑,果然又是比自己小了四岁。
巧合都到了这份上,他心中已经确认了贺昱的身份,也懒得再多说,起身朝门外走去。
等等。
谢离脚步微顿,侧脸望过去,冷漠得有些不耐烦。
贺昱身影单薄,坐在米白色床被中,微乱的头发落在脖颈间,显得格外脆弱。
他缓慢地抬起眼,声音很低:你明明讨厌我,为什么还要帮我?
门口的人回头看过来,笑意诡异地丢下一句你以后会知道的,而后转身出了门。
光线又暗下去,贺昱安静很久,终于深吸一口气,缓慢蜷缩进柔软的床铺中,闭上了眼。
等人从客卧里出来,赵管家跟了上去,低眉顺目:少爷,房间安排要不要
谢离脚步一停,面无表情地抬起眼,声音冷得像淬了冰:最后警告你一次,不要试探我。
赵管家顶着这道目光汗都下来了,头皮发麻:是。
谢离这才移开视线,大阔步朝花园坪里走去。
等人离开,赵管家重重松一口气,正要抬手抹把汗,突然又听到前面那位冷飕飕地丢下一句:病好了就丢出去。
赵管家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