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浅青色的血管筋骨。
顾谦移开视线,走在他身侧,低声道:下午我的助理发邮件说,谢氏的建筑设计负责人现在是你。
谢离其实也大致猜得到他是为这件事而来,并不遮掩:谢恒海想试试我可不可用。
对于他直呼谢老的名讳,顾谦有些意外,却也没多说什么:这件大工程从去年十月份就已经开始了。据我所知,你从前从未有接手过任何项目,这样一上来就组织这么大的设计工程能够搞清楚流程吗?
他说着,言语一顿,皱眉抬起眼:我不希望顾谢两家的合作有任何闪失。
顾谦目光中的怀疑直白且毫不客气,谢离却并不觉得有什么,他笑了笑,朝着近海的礁石丛走去:顾总放心,我不蠢,谢恒海也不傻,我虽然是负责人,但所有的大决定都会经过谢氏管理层们共同确认后才会推进。
见他并没有什么骄矜自满或是夜郎自大的狂妄,顾谦这才松一口气,莫名吊起的紧张也消散了。
半晌,又低声道:如果你有什么需要的地方,随时可以找我帮忙。
谢离看他一眼,没有说话。
顾谦也没再开口。他知道自己正在对面前这人示好,也知道对方明白自己不可明说的心思,但谢离却很有风度地没有戳破他的遮掩。
他忍不住去想,这样一个嬉笑怒骂皆肆意,却又有着玲珑心思的人,不知道真心喜欢别人时会是什么模样。
顾谦又想起前几天传的谢离似乎有床伴的事,有些想追问,却又顾忌着对方的隐私,没有问出口。
两个人距离得不远不近,走到了海岸边。
海水翻涌的浪花层层叠至脚边,清澈的海水冰冷没过脚趾,冲过沙粒,有些微微的痒。
谢离眯着眼,继续逆着海浪朝水中走去,一直到海水没过腰腹,才停下脚步,望向与天交接的遥远海面。
顾谦抬起眼,看着他站在海水里的背影。
海面深蓝至黑,月色却冷白,落在他肩上,镀出一层银色的莹晖。
海风吹乱了他的头发,领口被风鼓得翩跹,衬衣下摆却湿沉沉地贴在身上,清瘦单薄,整个人仿佛随时会溺于深海中消失不见。
在腾起这个可怕念头的下一秒,顾谦已经下意识一把攥住了面前这人的手腕,猛地拉到自己身边。
他拧着眉正要开口,却在目光触碰到对方惊疑的神情时忽的回过神,化为难堪的沉默。
谢离皱眉,垂眼看了下他攥住自己的手,又抬起眼:?
手中的腕骨冰冷清瘦,顾谦没有松开反而攥得更紧了,依旧紧紧盯着他,欲言又止,最后只沉沉道:回岸上去。
谢离于是莫名其妙被他拉回了沙滩上,等脚心被卵石硌得发疼时,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