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掌柜们都走干净,君韶手指点了点扶手。这下给十五找了事做,自己上任不在府中,也不怕他一人无聊。“如此本王也可安心上任。”兰十五正在一旁跟着冬平学算账,似乎有些沉浸其中,头一回没在第一时间回应君韶,而是迅速写下一串字样,才抬头看过来,笑着说:“殿下不必为我担忧的。”“反倒是殿下……我已为你收拾了些细软零嘴带着,营中不必府内,听说条件很是艰苦。”说着,他便站起身来,不知从哪拎出好大两个包裹。“这个里面是几件替换衣服,殿下穿脏了便换下,休沐时带回府中清洗。”“这是些耐存放的糕点,传闻军营中伙食粗糙,殿下若不适应可以拿来垫垫。”“这些……”他微微低头一件件数着,侧脸边有一缕发丝不听话地垂落下来,被他抬手随意别到耳后。乌黑发丝衬着白玉珠一般的耳垂,色彩对比鲜明,显得那耳垂更为生嫩。君韶莫名就看呆了。直到兰十五说完,见她没反应,唤了她两声,这才回过神来。君韶摸摸鼻尖:“啊,其实,不用收拾这些的。”兰十五整理包裹的动作停下,缓慢地“啊”了一声,随后低下头去,草草将两个包裹一拢,声音有些消沉:“抱歉……我不该自作主张……”“这怎么能叫自作主张呢!”君韶一见美人伤心,顿时便站了起来。“你为我忧心许多,我自是高兴都来不及。”“只是,”她顿了一下,站到兰十五身侧,“军营不比别处,管理十分严格,不许带这些东西。”“本王虽为亲王,可以破例,但既然要融入军营,自然需与将士们同甘共苦,不可有任何特殊之处。”她就站在兰十五身侧两拳之处,解释得颇为急切,身子微微前倾,又不敢真去碰他,还怕他心中不畅,反倒把自己急得出了层薄汗。兰十五站在那里,本还心中微微失落,又恨自己自作主张给殿下添了麻烦不说,指不定还显出几分小家子气。可突然,殿下便紧走几步过来,颇为焦急地跟自己解释,似乎极为在乎他……他这心里莫名又涌上一股甜意,看了眼自己收拾好的两个包裹,压下面上的潮意,轻轻“嗯”了一声,唇角微抿。见他不像方才那么手足无措,君韶心里也开心,便也忍不住笑起来。一旁的冬平,捧着账册,突然便觉鼻尖一股子酸味。她摇了摇头,开口:“王君脑子灵活学得快,算账这点东西,奴已然没什么可教的了,便先行告退。”说完,她行了个礼,便从门口出去。那边二人似都没注意到她,仍然跟两根柱子一样立在那里。冬平咂咂嘴,贴心地把门给关上了。翌日清早,君韶连早膳都来不及用,仅仅是口中叼了个饼子,便飞身上马,踏着黎明的水汽往城郊大营而去。临走,她回头望了眼空荡荡的府门,笑了笑。十五那人觉也忒浅,自己平日里不论如何轻手轻脚,总能把他惊醒。随后他便爬起来,即便是迷迷糊糊的,也要服侍自己穿衣挽发。自己受用倒是颇为受用,可也心疼他睡不好觉。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