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清他具体的表情。
只见,他缓了一下,重又挺直了脖颈,再次对上祁正钰的视线。
祁正钰面上凶相毕露,从牙缝里挤出字来:“你再说一遍!”
祁文景没有再说一遍,他只是迎着他这老父亲暴怒的视线,自嘲的苦笑出声:“这些话,父亲抹不开面子来讲,我不过替您讲出来。这个爵位,我让给老二,我会上书给朝廷,说我是因为身染恶疾,不堪重负,从此辞官归隐,替家里演好这场戏。”
祁正钰没逼出他的服软改口,心中怒意更盛。
腮边肌肉不受控制的不停抽搐,瞳孔也还在持续收缩,那表情阴狠的,仿佛是要吃人。
祁文昂是想站出来说点什么的。
可是——
祁文景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他再开口推辞,非但挽回不来兄弟情分,更加了几分虚伪,他便就没做声。
祁文景也没冲着他。
他就对着祁正钰道:“父亲,儿子无能,这些年惹您不快,实在抱歉,但我本就是个平庸之辈,事已至此,我能做的也不过如此。念在父子一场的情分上,您便当是儿子恳求您……”
他说着,撩起袍角,跪在了祁正钰脚下:“杨氏的性子刚烈,您知道,儿子所能做到的,也仅此而已,就当我求您一次,此事到此为止!”
杨氏烈性的很,若真将她逼到无路可走之时,鱼死网破的事,她是绝对做得出来的。
祁正钰逼她,一则为了出气,彰显他一家之主的权威,二则……
最主要的目的还是为了求财。
现在杨氏被气的狠了,就为了争这一口气,也绝不会叫他得到半点好处,可祁正钰又岂是个大度之人?今日就算叫杨氏母女反出了家门去,日后他也一定会想方设法的报复回来。
都没了一家人的门面做挡箭牌,他以后行事只会更加肆无忌惮。
祁文景知道,他此刻才想到要站出来,其实于杨氏而言,已经是毫无意义。
可——
这也是仅剩的一点他所能做到的事了。
舍弃他的爵位,换杨氏母子三人一个全身而退。
祁正钰再次抬起手来。
祁文景这样三番两次的顶撞忤逆,也已然将他逼到了极致。
他想动手,可是对上他这个素来窝囊软弱的儿子此时目光,也清楚的意识到,若是懦弱之人唯一的一次鼓起勇气来做的事,它是无法被撼动的。
“这个家里,还轮不到你来对我指手画脚!”最后,他还是将手指捏成拳头,狠狠的瞪了祁文景一眼,甩袖而去。
临走,警告屋里屋外所有人:“管好你们的嘴巴!”
然后便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