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色(2 / 2)

来人畜无害,十分具有欺骗性,好像无论你对他做了什么,他都绝不会还手。以至于容桑半晌了,还盯着江归晚月色中荡着水波的双眼发愣。她一时居然忘记了拒绝,眨了眨眼,恢复刚刚微微停滞的呼吸,问了句:“……只是什么?”没想过容桑会问他,江归晚眉眼一软,眼中光彩更甚,堪比盛夜银河。他手紧紧握住了衣袖:“只是,只是明日是弟子十六岁生辰了,娘亲说过,生辰前一晚若是没人陪着,新的一岁肯定会很孤单,我……弟子有些害怕。”说完洞内突然变得沉默起来,容桑半天不说话,江归晚这才反应过来,师尊一向爱静,自己刚刚想留下来的那番话似乎有些勉强了。他惊慌起来,一边想着自己果然什么事都做不好,一边又思考着如何才能让师尊不要再对他多厌恶几分。“也不是的,弟子不是那个意思,是弟子唐突了,师尊若是不愿弟子也不会,不是,师尊不要多想……”江归晚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样厌恶过自己嘴笨。他急得眼泪又要出来了:“师尊还是忘了弟子刚才的话吧,我,我这就回去,还是不给师尊添麻烦了。”像白日那样对着容桑笑了笑,江归晚拿起食盒,转身时指甲像刀锋般掐进了腕里。没事的,没事的,不过是一个生辰而已。他可以理解师尊的,他真的可以理解的。他哪来的资格去奢望师尊能满足他这种虚妄呢。娘亲走后,煎熬漫长的十年生辰他都自己一个人熬过来了。如今也只不过是自己一个人再等一年而已。安慰性地朝自己笑了笑,江归晚呼出一口气,终于下定了决心,要往洞外走去。他回去后要干嘛呢,要将师尊房间再打扫一遍,还要给师尊准备一下明天的吃食……“随你。”江归晚扶着石门,将要踏出的右脚一顿。不仅江归晚,连容桑也是一顿。她看了看外面往榻上走去,空留下个背影:“不过里面不甚方便,你若是要留,就在石洞外凑合一晚吧。”江归晚要演,她就好好看着。容桑寻了个舒服姿势坐下,又留了半分心眼注意着那边。江归晚在门口足足愣了好一会儿,一直等到容桑都坐下了,他才终于确定,师尊方才所说,真的是他想的那个意思。他急忙放下食盒在桌上,站到了石门外。夜晚冷的很,地面伤尽是鹅卵石大的石子,看着便觉得会被硌得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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