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赐名“陨”字,将他流放西北。疼爱?疼爱是像先帝对太子殿下那样,倾心教导事事打算;而不是如待自己这般,放任生死不管不顾。罢了,这些如今又有什么重要的呢。祁陨侧眸望向窗棂外,瞧着西北的明月夜色。四年前,他和卫韫玉最后一次见面,便是在西北这样的明月夜色中。她奉命宣旨来夺他兵权,许是心虚,对着他总有愧意,便答应同他饮一次别离酒。明月下她泛着酒红的脸,让祁陨想起她十五岁生辰时醉酒的模样。那是他第一次见她女装模样,当真是初见乍惊欢。转眼数年,明月依旧,故人长绝。祁陨痛苦阖眼,他想,卫韫玉会不会在这世上的某个角落看着他呢。他多盼着她能在碧落黄泉的哪一处看着自己,看着他为她报仇血恨,看出他待她十余载的挂念,让他能有机会,道出自年少时便在心头翻涌的情意。这时的他不会知道,他心心念念的人,就陪在他身旁。卫韫玉立在一旁看着祁陨,只觉自己从前当真是对这位九殿下知之甚少。从前她只知晓他是宫中低位嫔妃所生,在西北领兵之时军功甚高,却不知晓,这位殿下,竟是个这般能抗的主儿。郎中瞧着祁陨这模样,心知他若是要做什么,自己定是拦不住,索性便决定不在这瞧着心烦,同祁陨道:“罢了,多说也是无用。你好生休息片刻,我歇一歇眼。”话落,便到柴火堆旁,靠坐着柴火合上眼来。熬了许久,卫韫玉也乏了,便靠在屋柱旁闭眼假寐。时间一点点过去,半个时辰后,小床上的祁陨突然有了动作。“借你匕首一用。”这是祁陨的声音。卫韫玉闻声,当即掀开眼帘,却只来得及瞧见祁陨的离开时的一角染血衣料。她赶忙低首,果然见自己靴边匕首没了。卫韫玉扭头看向那郎中,有些犹豫该如何去做。她清楚记得郎中说过,祁陨的伤,若是今夜当真站起撑了一刻钟后,只怕日后是要复发的。若是依着卫韫玉,她自是想要拦下祁陨的,毕竟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眼下先养好了伤,有什么仇怨日后再报也不迟,何必急于这一时。可那郎中开口却道:“你我二人是拦不住他的,罢了,由他去吧。”“这……,好,我不拦他,只去看一看情况。”卫韫玉拧眉,最终还是没有再多说什么。她从柴火堆中抽了根木棍,沿着祁陨离开的方向,跟了过去。祁陨丝毫未曾遮掩形迹,一身血衣现身客栈。今夜的月光明亮,照的他脸庞清晰可见。客栈那些大内来的禁卫在瞧见祁陨时脸色如同见了鬼般。祁湮身边的大太监这番来西北,带了共二十二人,他素来谨慎,每晚入夜都要留十余位在外守卫。祁陨在月光下不避不遮,那些守在那大太监房门口的守卫自然能瞧见他。“你、你、你是人是鬼?”最先看清楚祁陨面容的守卫惊叫出声,紧跟着十余位守卫纷纷现身。这些守卫是陪着祁湮的心腹太监来的西北,而那太监来西北的目的,他们也是清楚的。凌迟先帝九皇子祁陨,清楚写在圣旨上,如今这祁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