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池塘里的锦鲤都游得不欢快了。
沈周懿坐在池塘边缘,手上动作虽是在喂鱼,思绪却不知飞到了何处。
直到锦鲤轻咬了下她的手指,她才回过神来。
耳边也多了一道脚步声。
她回过头。
沈召卿就站在身后的百年松柏树下,枝繁叶茂压在头顶,显得那般不见天日。
沈周懿起身,竟是第一次升起一种难言的尴尬:“聊完了?”
“嗯。”沈召卿点点头。
沈周懿落在身侧的手微微收拢,“能告诉我,你的事吗?”
她现在很好奇,所谓的仇恨,所谓的报仇,究竟是怎么回事。
沈召卿站在那边没动,二人之间隔着一道距离,仿佛已经说明了什么。
“沈家已经不复存在了,前尘往事也没有必要了,既然现在你知道了,那就说清楚吧,以前我的确是在利用你。”他声音很淡,淡到近乎恍惚:“利用对你好,在沈家立足,博取你妈的信任和同情心,人一旦开始演戏,久而久之就会成为一种习惯,假面戴久了,是扒不下来的。”
多么残忍的话。
生生地分裂了他与沈周懿共抗风雨的这么多年。
二人在沈家那种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求生,是舅甥关系,又更胜这关系。
现在只是一句轻飘飘的利用,就解释的干干净净了。
沈周懿纵然已经想了很多与沈召卿之间关系的结局,却还是在这一刻止不住的难过。
“所以,今天来,就是想要彻底撇清,桥归桥路归路?”
“是这样。”
得到的回答也是那么的干脆。
一如既往的清冷,在他的人生字典里,从不曾做任何不确定的决定。
沈召卿是足够冷静的,也是足够能无情的。
沈周懿情绪霎时间上涌,她咽了咽嗓子,也止不住的嘶哑:“小舅,我有权利知道所有实情。”
“我不是你小舅。”
沈召卿胸口缓缓起伏了一下:“从来不是。”
沈周懿僵住。
沈召卿直接转身,他一点都不想看她那种错愕的表情。
“就这样吧。”
说完。
他抬腿就走。
走的干脆决绝。
半个字都不想要解释给她听。
更别说是说明十几年前的种种恩怨。
他不想给她知道那些细枝末节、无法见天日的东西。
至于和裴昀江谈的事情,也不必告知她。
沈周懿没动。
直到看不到沈召卿的身影,彻底的消失在视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