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题谈笑风生。
进了房间,昭瑾拉着昭宛在榻上坐下,她看着昭宛叹了口气,说:“我知你受过很多苦,今日这般教训晏家娘子她们,也很解气,但以后切不可再这般了,我出嫁后,你依然这样,可如何交到朋友。”
“这种朋友,不交也罢。”昭宛低声说。
昭瑾叹息了一声,不知该如何劝说才好,而昭宛看她一脸为难,就说道:“阿姊,我知你心中担心我,但其实不必。正如嵇康阮籍,人生得一知己足矣。若不是理解于我之人,做朋友,又有什么意思。若是理解于我,便决不会只在意我的表面,见我稍凶一点就驻足。”
昭瑾笑着摇了摇头,说:“知己之人,若能遇到,的确是人生之幸。但和世人相交,即使交情泛泛,若能互通有无,也是必要。你这性子,若是生而为男,那倒是无妨,出去仗剑闯荡便是,但若是女子,在这内宅方寸之间,比之外面更要讲究,决不能行差踏错,而柔能克刚,自然是稍柔软些好。”
昭宛只好俯首做恭顺样:“阿姊,小妹受教了。”
昭瑾好笑地点了点她的额头,说:“你这小娘,要是心里想的和嘴上说的是一般,那我也就放心了。”
又眼神柔和地看着昭宛,“你在乡下住了一阵,如今回来,性子倒比从前开朗几分,也有了朝气,我也不担心你吃他人亏了,这下是真可好好嫁去李家了。”
昭宛些许诧异:“阿姊,你一直在担心我吗?”
“我不担心你,我担心谁?”昭瑾说:“兄长们自是不需我担心,他们在外追随父亲建功立业,各有自己的造化,即使真战死沙场,那也是英雄死得其所,若我是男儿,我也不怕这么死;而家里三娘四娘六娘,都有自己的生母照看,两位弟弟,也自有杨氏母亲操心。就只有你,母亲在时,待你实在刻薄了些,如今杨氏母亲也无心替你打算,父亲操心战事和国家大事尚且无余力,怕也无力关心你,如此,我能不担心你?”
昭宛不是容易动容之人,但昭瑾这话实在揉进了她的心肝里。这大约是原来的昭宛一直渴求却一直未曾得到的来自家人的关怀和认可,所以她才会感动到鼻子发酸。
昭宛说:“阿姊,多谢你。”
当晚,在客人离开之后,昭宛回到住处,本已经洗漱收拾后准备睡下了,突然有仆妇来敲了门,初六去开了门,门外的仆妇是杨氏跟前的人,初六从乡下来到府中,胆子比较小,见到杨氏跟前的仆妇面色不善,她便露出了几分怯弱,问道:“不知娘子前来所为何事?”
“二娘呢?”那仆妇道。
初六说:“二娘已经睡下了。”
那仆妇说道:“夫人让她过去,你去把她叫起来吧。”
“呀!”初六很惊讶,这么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