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的女官:“小主,外面来了一位夫人,求见小主。”
这宫里宫外的江菱都不认识什么人,能被称为“夫人”的更是寥寥无几。
——莫非是王夫人?
江菱思忖片刻,将那两个小瓷瓶收到了锦被里,道:“让那位夫人进来罢。”
外面的女官应了声是,片刻后便没有声息了。又过了片刻,房门被吱呀一声打开,王夫人带着玉钏和彩云,脚底生风地走进了她的屋子,表情是掩饰不住的暗喜。
江菱见此情景,便知道王夫人接下来多半没有什么好话。
果然王夫人如风一般走进屋里,便挥挥手让玉钏和彩云退了下去,也让那位女官退了出去。江菱好整以暇地靠在软枕上,等着王夫人发话。但没想到王夫人一开口就是:
“你昨儿给黛玉送了封信?”
江菱脸色倏变。昨天刚刚好是她回宫的第十三天,也正是四月十五。根据她与林黛玉的约定,要是当月没法儿到佛寺去,便要派人给林黛玉递个话儿,也权解了关切之意。她因为重伤的缘故,需要卧床休养,因此便提笔写了封信,让嬷嬷带到佛寺里给林黛玉。
嬷嬷们回来的时候,听说林黛玉也不在寺里,而是一个叫雪雁的丫鬟,给江菱带来了一摞厚厚的诗稿。嬷嬷们不识字,便将江菱的信交给雪雁,又带着林黛玉的诗稿,傍晚时才回到了宫里。
但没想到,王夫人甫一进宫,头一句话便是问林黛玉的信。
江菱捏了捏手心,淡淡地说道:“我同林姑娘有书信往来,怕是同太太没有什么关系罢?”
王夫人嗤了一声,坐到江菱床前的一把椅子上,闲闲地说道:“自然是同我没有什么关系。但黛玉是我的外甥女儿,她与别人的书信往来,我自然是要关心关心的。好罢,我暂且不追究你同黛玉的事情,今儿过来是想瞧瞧你,到底是死了不曾。”
江菱仍旧是那副淡淡的表情:“有劳二太太记挂。”
王夫人见江菱气色稍好,原本苍白的脸色也微微有些润泽,显然是这些日子被调养得不错,便喃喃地说道:“这不可能啊……”
江菱听出王夫人似有画外之音,便笑道:“怎么,二太太是嫌我活得长了么?还是以为二太太送来的那一箱子药材,俱被我入了药?”上回王夫人刚送来一箱子药材,她便让人送到太皇太后屋里去了。前两天江菱才知道,那些压箱底的药材,大半都是在库房里积存数十年、根须都生了霉的。要是真的用了药,江菱肯定不会像现在这样活蹦乱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