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笑容僵了一下。这位云嫔,说话还真是不留情面。
但今天她来长春宫,是带着别的目的的,于是便将刚刚的情绪按捺下去,又续道:“我们贵主子说了,晨昏定省是常例,云主子虽然身怀六甲,也应该谨守大礼,跟我们贵主子,还有上边儿的宜主子、惠主子、德主子、荣主子请安,再让下边儿的贵人常在们请安,方才不算是违背了规矩。云主子,暖轿已经在外面备下了,您——请吧?”
说着,管事姑姑稍微侧过身子,让出了一条路来。
江菱目光掠过她的眼睛,漠然问道:“去哪里?”
管事姑姑道:“自然是去给我们贵主子请安呀。”
江菱缓缓地站起身来,旁边的大宫女赶忙上前扶着她。
“这便是你今日来的目的了罢。”江菱指尖轻抚着那封圣旨,眼里隐然带着些冷意,“先用规矩二字压住我,再用一顶暖轿抬我过去,不管是软磨还是硬泡,都要让我走出这座长春宫,才能遂了你真正的主子的心意。”江菱刻意强调了“真正的主子”五个字,果然见到管事姑姑脸色微微一变。
还没等管事姑姑开口,江菱便又续道,“如果你们贵主子,又或是你真正的那位主子,真的讲究什么‘规矩’,为何那位不守规矩的王太医,单单是被你们贵主子训了些话,没有打板子,没有罚俸禄,甚至没有半点儿皮肉之苦。但为何到了我这里,又同王太医的做法大相径庭?真要细说起来,你们的这些规矩,不过是你真正的主子手里的一把刀,哪里需要,便划到哪里去罢了。”
言罢,江菱便将手里的那封圣旨,交到身边的一位女官手里,道:“念。”
女官不明所以,但还是展开了那封圣旨,逐字逐句地念了出来。
圣旨的意思总共有两个:云嫔的身子不好,又兼身怀六甲,特准许她留在长春宫里静养。不管外边出了什么事儿,天塌下来都好,都不用出长春宫,连面圣亦可推辞。
并且,在云嫔的怀孕期间,一概事务皆免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