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实话,周莺心里抱怨归抱怨,但也是清楚的,不然就凭她家那几个芝麻小官,她平日哪有机会跟上头的太太们交好走动的。
正说着,喜春随着婆子进了院子。
老太太一看她雪白的小脸就心疼上了,拉过喜春的手,这手握在手里也是冰凉的,忙指使着忙里的人忙开了,“快去叫人送了姜茶上来,再拿个汤婆子来,把那炉子也给靠近些,叫喜春暖暖。”
房中仆妇们刹那忙开,周莺身边的炉子也被移开了。
...
周莺还等着老太太继续提点呢,话到此处顿时没了下文,她一个好好的大活人还在呢,方才还夸她孝顺,这转眼就拉着别人嘘寒问暖了,周莺气得鼻子都歪了。
周莺喜春两个头回相见,只维持了个面子情。
夜里一大家子用过饭,周莺去妹妹周珍处瞧了瞧。周珍的院子随她,处处柔和,说来周珍的性子与喜春从前有几分相似,都很是温婉,周莺是大房长女,也是整个周家小辈长姐,与周珍几个年纪差了不少,周珍懂事没几年她便出了嫁,说来姐妹两个的关系并不亲近。
周莺坐在软塌上,看周珍捏着针线,试探的开了口:“妹妹,我观你跟秉哥儿那媳妇倒是走得近呢?”
周珍好一会儿才知道她说的谁:“大姐是说喜春吗?”
“喜春人好,懂的多,花样子会好多呢,还送了我许多首饰和礼,可惜她如今什么都不缺,我也不知该回她什么,不如姐姐给我出个主意吧。”
周莺不大高兴,喜春怎么不送她?
她给喜春找了理由,觉得喜春是看不上她,至于送给周珍,自是因为周珍定了个好人家,国公府上的儿媳妇,谁不想巴结两分的?
老太太还说她最是心善不过,要周莺看,这喜春还不是看菜下碟,她这碟菜不好,所以没人搭理。
周莺哪里会给她出主意,不大高兴的坐了坐,在周家住了一夜,次日一早就回柳家去了。
快到岁末了,炭司那边终于传来了回信儿。炭司到底不能听信喜春一面之词,在确认周家后,又陆续审计过沈家、周王两家,与之多番交涉后,最后选定周家作为石炭场在秦州府的买卖。
秦州府沈家、周王两家都有接下石炭买卖的意思,其中沈家更是靠着秦州知府,炭司也有意于沈家,只这三家在最后都未能过得了家底不丰这一关。
看在同朝为官份上,炭司这才对沈家有所倾斜,毕竟这买卖在秦州,秦州府的顶头上司正是秦州知府,有这样一位在,对他们的石炭买卖开展也是有好处的,而周家的关系却是在盛京,到底不如秦州知府这样现管的身份来得好。
若那沈家有周家的家底,这桩买卖只怕就当场拍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