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尽力气把靳炀的掌心掰开,捂住他冷津津的手,就算手骨被攥的几乎要碎了也没有抽出。
当看到黑夜中那双金色的双眸缓缓睁开,带着点脆弱般的破碎感,印忆柳还是忍不住掉了眼泪,咬着下唇闷闷哭。
靳炀伸手慢慢揩掉了女孩儿眼角的泪水,闷声道:“哭什么。”
印忆柳在责怪自己,没有及时发现靳炀的异样,如果今晚她没有来,靳炀是不是要被这梦魇困一晚上。她抽噎道:“对不起……”
靳炀轻声叹息一声,忽然用酸涩的手臂撑起了身子,冷冰冰的唇瓣有些迟疑地凑近了印忆柳的脸庞。
黑夜中少女的长睫上挂着一串泪珠子,她一哽咽就承受不住似得往下掉。
靳炀在那个昏黑的夜里也曾惶恐过、祈求过,有没有人能够打碎这无休止的梦境,有没有人给他一点光明。
他曾在无数个夜里冷眼观看,又或是在雨夜中不甘地沉沉魇住,每每醒来满身淋漓,都会在烈烈的朝阳下浑身冰冷地意识到,这个黑暗的世界中只有他自己。
可是如今不一样了,有一个女孩儿把自己的掌心和他的紧扣在一起,会因为他而默默哭泣,他苍白的唇忽然勾起一个弧度,忍不住闷笑一声。
印忆柳咬着牙,心里又悲伤又气,她悲伤是因为当看到靳炀如此脆弱的一面时,她的心就像被一只大手死死的揪住一般不能喘气;而气的是自己因为种种顾虑一直犹豫着不敢追问靳炀的过去,气自己的软弱和踌躇。
靳炀的唇和她的鼻尖离的很近,他撑起身子,身下有细微的摩擦声,在雨夜中几乎微不可察。
冰凉的唇慢慢描摹上女孩儿颤抖着紧闭着的泪眼,吻去了一颗一颗咸味的泪水,他唇齿间带着欢喜沉声厮磨,“不要哭了,乖。”
他不值得,可是却却贪婪地想要多多汲取。
相扣的手心谁也没有松开,抽噎中印忆柳看向了靳炀沉沉的双眸,终于望着他的眼睛道:“你是不是怕打雷下雨?”
靳炀低声反问:“你想听我的过往么?”
哪怕是如此不堪的、如此可怜可悲的过往,毫无光芒的窒息的童年,兔兔真的想听么。
印忆柳没有后退半步,她温热的掌心握紧了手中的大掌,试图传递给他一点暖意。
“我想听。”
她想了解靳炀的过去,想和他一起承担曾经的伤痛。
“好。”靳炀微微垂眸,既然兔兔想听,那他便说。
他像是自虐般的把自己可悲的童年、畸形的父母关系以及那些黑暗中的种种都缓缓道来,黑暗之中只有男人毫无起伏的声音混杂着雨声滴答。
靳炀每说一句,就像是在把自己肮脏的过往剖析,他扒开自己血淋淋的伤痕展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