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一刀?”徐扣弦脑壳嗡嗡的疼,跟邵恩确认道。
“刘斌坚持说就只有一刀,但法医鉴定,张敏身上有七处刀伤源自办案人员破门而入时刘斌手持的弹|簧|跳|刀,伤口遍布胸部、肺部、颈部、左右后腰、背部,其中两处致命刀伤都是来自于弹|簧|跳|刀。”
“另一个是被剧痛惊醒后,刘斌翻身下床,从厨房摆放工具的地方拿了把弹|簧|跳|刀,重新进入卧室,此时张敏已经俯卧在床上,他冲着张敏脖颈后扎了一刀,而后去敲室友的门,让室友帮他报警。”
两份笔录的出入太大,唯一的共同点就是都有自首情节。
……
车内连空气都跟着沉默了半响。
“我先自己看看卷宗吧。”徐扣弦单手揉了揉跳突的太阳穴开口,从后座勾到邵恩的公文包,取出来卷宗,自己低头阅卷。
越往后翻,徐扣弦的心情越跌入谷底,心头悲凉跟惋惜一并涌上,愁肠百结到说不清滋味,但疑惑也随之而来愈深。
张敏出生于一个四十八线村庄,家境贫寒,很小就随亲戚来北京城郊的发廊务工,遇到了刘斌之后一直同他交往多年,有过两次流产记录,来找刘斌借钱是因为妹妹没考上高中,需要交借读费,却因此失去了性命。
是行为不检点,亦是多次所托非人,可因此就该死吗?
有人是上帝,有资格来审判世人过错了吗?
虽然非常不想承认,可这的的确确是徐扣弦第一次直面接触到刑事案件,过往那些非诉案子多是斯文败类在抠字眼跟精巧的算计别人,是阳春白雪。
徐扣弦无法游刃有余的劝说自己去完全克服内心深处的恐惧跟哀伤。
案卷里附带了现场照片,跟多处刀伤的高清图片,伤口渗血,皮肉外翻。
即便之前她对非诉转诉讼的难度有一定的心理准备,可血淋淋的一切都摆在面前的时候,难免反胃难当。
徐扣弦头皮发麻,强忍着恶心往下看,目光停留在《现场勘验笔录》跟《物证检验报告》那几页,她皱着眉头翻来覆去的看那几页。
最后忍不住念了出来,“弹|簧|跳|刀上只检验出了刘斌一个人的指纹,水果刀验出了张敏跟刘斌两人指纹,刘斌身上伤口证实是水果刀造成,跟供述无误。但上一位律师在血迹哪里打了个问号,写了几句批注,我仔细看过了,张敏身上未检验出刘斌血迹,而刘斌身上,也没有检验出张敏血迹。”
“两人互捅多刀,弹|簧|跳|刀只有六公分长度,能达到致命伤的程度,定然是近距离接触产生的,张敏的致命伤是被切断了颈部总动脉,血液怎么可能不喷溅?”
“聪明。”邵恩夸她,单手握方向盘,另手给她递了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