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桃夭好奇道。
“哦,就是我家老爷总怀疑夫人对苗先生有私情。”虫虫像是在讲今晚吃什么一样轻松,“十来年前陆夫人怀胎三月之时意外流产,全靠我,哦不对,靠沈大夫才能捡回一条性命。不过说来也奇怪,陆夫子跟夫人向来伉俪情深,陆夫人有喜,本该是天大的好事,可我偏在陆夫人身上发现了残留的堕胎药,听她说那天早上只不过是喝了一碗鸡汤罢了,还是陆夫子亲自给她熬的。此番祸事之后,陆夫人身子受损,再无做母亲的机会,然而陆夫子仍然对她不离不弃,外间无不称赞。堕胎药的事我不曾对任何人说起,不过那次之后,我便对陆家书院有了莫大的兴趣,这十几年间,我换了几次人衣,在他家当过家丁、杂役,丫鬟是当得最久的,因为我毕竟是个女子嘛。”
桃夭一笑:“这么说来,虫虫姑娘真是个大忙人呢,一边要在陆家当丫鬟,一边要在药庐里当沈大夫悬壶济世,来来回回地跑不累么?”
“是有点累,但是值得。”虫虫坦白道,“毕竟陆家的藏书那么多,我呢,此生最喜欢的就是书。我去陆家一为读书,二为好奇。因为在我看过的所有书上,都找不到我想要的答案。”
“答案?”
虫虫撇撇嘴:“为何陆夫子不要自己的孩子。”
桃夭皱眉:“为何你确定是陆澄让陆夫人没了孩子?当时你并没有到他家当差,对他们并不熟悉吧。”
“我跟他讲孩子保不住的时候,他分明是松了一口气的模样,但顷刻又露出十分悲痛的神情。”虫虫笑笑,“我太好奇一个出了名的好夫君为何会对失去的孩子露出那样的神情。所以我决定去陆家。十几年的时间,我到底是找到了答案。”她回头,看着身后那瞎了眼睛的男人,“老爷他是个在所有人面前都温和的男人,他只把所有的怨恨与愤怒都写在纸上,然后烧掉。而我只是在他挥笔发泄的时候,躲在窗外听他笔尖行走时的声音。”
桃夭瞪大眼睛:“光是听一下就知道他写了什么?”
“我看书不光用眼睛,用耳朵也可以。而且用耳朵读书更快呢。”虫虫耸耸肩,“他在纸上怒骂夫人水性杨花,跟苗先生藕断丝连,甚至认定苗先生探望故人是假,借机与夫人行苟且之事是真。他身子弱,老早被大夫告知难有子嗣,虽然遗憾,但总比养下别人的野种强。其用词之激烈之恶毒,连我都怀疑奋笔疾书的那个人是不是我平日里见到的哪怕对下人都和和气气的老爷,但确实是他。他大约把所有不能对人讲的怀疑与愤怒都写给了自己,然后付之一炬,装作无事般继续生活。”她笑笑,“所以你看吧,会‘穿人之术’的,可不止是妖怪呢。”
“暗刀是你给他的吧,如何使用也是你教的?”桃夭的视线移到那骷髅公子怀中的植物上,仔细看去,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