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有些复杂。
作为父亲。
他一直觉得苏然是打不垮的那种性子，不管面对什么事情，永远都是没个正经，浑然不放在心上，无所畏惧的样子。
但正是这种性子，苏海觉得反而会害了他。
因此。
从小到大，苏海从来没有当面夸过苏然一句，在自己儿子面前，他永远扮演的是那个唱黑脸的角色。
想到这里……
他忽然揉了揉苏然的脑袋：“不！你很优秀！”
苏然猛地一僵，有些惊愕地抬起了头。
见到苏然如此反应，苏海微微点头：“嗯！虽然我一直没说过，但是我始终是这么觉得的，我苏海的儿子，一直都是我的骄傲！”
苏然眼泪倏然滚落。
二十年了。
他等这句话，等了二十年了！
但是当他亲口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内心却有种说不出的滋味，那种感觉无法形容，无法言说。
“你要当顶尖异灵者也好！”
“想回家种田也罢！”
“只要你确定这是你想要的，我都不干涉你的决定！”
“但是……”
“在此之前，我有样东西给你。”
“看完之后，再做决定吧！”
苏海说着，递给了苏然一个球型的录像仪，然后自己则站起身来，朝着外面走去。
苏然接过录像仪，愣了半晌。
直到房门再次被关上，他这才犹豫着按下了播放键。
唰——
一道深蓝色的光影瞬间从录像仪内投出，在苏然的面前形成了一个清晰无比的虚拟映像。
那是一个老旧的房间。
苏然一眼就认出来了，那是乡下的宅子。
“你说我穿成这样，看上去怎么样？”
女人婉转温柔的声线从旁边传出，紧接着便是苏海的声音：“都差不多，录个像而已，搞那么正式做什么！”
“呸！臭男人什么都不懂，我才不跟你讲！”
“扶苏，你觉得呢？”
“干娘穿什么都好看，弟弟一定觉得漂亮。”
“哈哈！你看看，还是扶苏会讲话！”
……
再次听到那熟悉的声音，苏然只感觉眼眶再次一热，好半晌才稳住情绪，继续看了下去。
片刻之后。
画面中走进一个女人。
女人一袭白色的连衣裙，一头乌黑浓密的秀发挽在脑后，狭长弯曲的睫毛微微颤动，仿佛一把轻柔的刷子，眼中更是潋滟的柔波。
她一手扶着肚子，一手撑在椅子的靠背上，缓缓落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