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嬷嬷哪里知道,那日她也不过是起意一说。不过老夫人如此相问,哪能是真信她口舌有灵,不过是图个心安。
“依奴婢看定然是能成的。咱们家二姑娘那般相貌,东都城有几个姑娘能比得上。再者大都督是何等人物,他既然敢当众那般,必是认定了二姑娘。连豆花都要吃二姑娘亲手做的,想来是不会错的。”
康氏点头,“你说得不错,大都督岂是会轻易受人蛊惑之人。他若真要对付陛下,才不会同陛下虚与委蛇。”
“极是。”云嬷嬷替她揉着肩,“老夫人,您莫忘了普恩寺的那支签。”
康氏立马念了好几声阿弥陀佛,捏着手里的佛珠。不放心地问云嬷嬷水榭那边的炭可足,夜里屋子会不会冷。
“老夫人放心,二姑娘那里一切都妥当。”云嬷嬷自己经手过的事,心里有数。
康氏叹息一声,“将出嫁的姑娘,那都是家中的贵客。何况二娘以后…我知道她是个好的,人若对她好,她必投桃报李。”
“老夫人你放宽心,奴婢瞧着二姑娘同大公子感情一向不错,以后定会帮衬着娘家。”
康氏疼爱裴元惜,心里最看重的当然还是裴济。
这一点,裴元惜知道。
身为侯府唯一的男丁,裴济不出意外便是下一任侯府之主。她知道祖母和父亲最看重的都是兄长,对于父亲而言疼爱她与看重兄长并不冲突。
裴济是内敛的性子,近些日子越发显得稳重。
东都书院世家子弟众多,便是他不想听也知道妹妹的事。有人酸他,有人羡慕他,他都记在心里。
正如父亲所说,他们兄妹合该相互扶持才是。
宣平侯将裴元惜叫去前院书房,依旧还是不问她宫里的事,也不问她和公冶楚的事。而是说起另一桩事,那便是请立裴济为世子一事。
裴济是庶出,纵然这些年来所有人都认为他会是下一代宣平侯,但他的世子之位迟迟没有请立。
听到父亲提及此事,他下意识看向裴元惜。
裴元惜笑道:“哥哥是父亲独子,请立世子是迟早的事。我以为此事宜早不宜迟,省得还有人心存妄想。”
比如那秋姨娘,不就是想打这个主意。
裴济眼中露出感激和欢喜,和裴元惜对视一眼。
宣平侯之所以这些年迟迟不立世子,也是顾忌到沈氏。大夫虽说沈氏难再生养,但凡事无绝对。他也是怕万一,到时候闹得家宅不宁。
“你母亲那里我也说过了,她也是这个意思。”
既然如此,他决定尽快请旨。
和以前一样,他亲自送女儿回水榭。父女二人真正独处时,他迟疑再三终是开口问起她要做豆花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