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本地搬,就能多下来几次,现在又不需要上下楼,她就可以明目张胆地留在这里。
水星小心翼翼地走到了床边,从边上拉了一把椅子,她坐在了他身边,低头,去看床上的人。
两个人此时的距离好近,男生脸色苍白,眉骨硬朗,大概是烧得有些晕,男生感觉到声响,眉头只是微微皱起,没有睁开眼。他的睫毛很长,也很密集,仔细看的话,右眼眼皮有一颗很浅很浅的小痣,漂亮得过分。
点滴还有六分之一。
“水。”他忽然开口。
因为发热,他嗓音低低,呼吸不匀称,说不清的模糊,他的手掌没有力气,上抬,手骨还是突了出来,不小心滑落,碰到了水星的小臂。
水星的心骤然一紧,又在跳了,闷闷的,挤挤的,又想要争先恐后地跃出什么东西,没想到他会念到她的名字,脑袋胀胀的。
他侧掌的温度真的高,轻轻一蹭都能把皮肤烫红。
水星弯腰,垂下头,嗯了一声:“什么?”
“……水。”
他呼出的气也是灼热的,烧在水星的耳朵上,搅得人乱乱的,原来是要水的。
说不上缘由,水星想让声音变得好听些,又只能压平语气:“知道了,你等一等,我现在去给你倒。”
床上的人没有反应。
水星叹了口气,在起身的一刹那,窗外的光斜射进来,正照射在他的胸牌上,亮晶晶的。
她忍不住眨了眨眼,视线重新落到他身上,光线照耀的中心是一只翱翔的雄鹰的图案,标了西城附中特有的校徽。
是昨天没看清的。
浅绿色的白色胸卡上,旁边是他的名字。
——高一(一班)
——盛沂。
第3章 . 第三场雨 月亮。
盛沂生病的那段时间,戚远承给她带回了这些课本,每天要抽查她的背诵情况,还有各科的题型,不会的地方都由戚远承教她,以至于水星没时间再去街头的书店。
蒋林英让戚远承别费那份劲,最晚下周就可以进学校了,但戚远承跟听不见似的,该拉着水星做题还是做,水星有了一个很好的理由经常徘徊在一楼自然也是乐意的。
只是,即使在一楼,水星还是没有跟盛沂说上话。大多时候,她都呆在戚远承的处方室里,只有极少数运气好的时候,她会被戚远承叫出去给病人们倒两杯水,又或者能在戚远承给盛沂打点滴多听到几句他们的对话。
周二下午,水星半杵在桌子上,面前摊着的是难解的物理题。
她对理科不太感冒,文科要好一些,视线落到窗户外边。
前几天下过雨,西城的天气转凉,临近四点半,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