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宅子空荡荡的也不好看,正好有人给你添礼,把屋子填满就是。”
再隔上几个月,下朝议事时偶尔一问:“听说你给严墉送礼了?好大一块太湖石,那么大的一块,得多少银子?”
吓得那人伏跪在地,抖如筛糠。
从此再有人想给严墉送礼,也得掂量掂量。
严府的管事,将收来的礼品一笔一笔记在册上,隔得几日便会上报一次。
这些他留下的少,退回的多。都说太监死爱财,可金玉珠宝,古董文玩,也不见他有所偏好。
一个人不论如何,总有偏好。
有人喜吃,有人喜穿,有人爱美玉,有人好娇僮,可偏偏严墉一无所好。
齐王倒是曾经给严府送去了两名崇州名厨,做得一手好崇州菜。
转手就被严墉送进了宫,还对齐王道:“下官常在宫中,这厨子进了宫,才能时常吃到他做的菜。”
气得齐王私下道:“他一阉人,称什么下官。”倒真以为自己是读书人了。
可严墉能称下官,是景元帝默认的,齐王也只敢私下里报怨。
这日正巧严墉回私宅休憩,遇上裴府送礼。
“裴家?”严墉颇为诧异,京中人家四时走礼是基本礼数,纵没交情,也有人往他这儿送上一份,裴家也是一样。
但这礼是以裴观的名义送来的。
管事的把礼单送上,严墉扫过一眼:“辣椒油?”
管事的躬着身:“是,两罐头辣椒油,说是自家做的。”
“真是辣椒油?”
也不是没人把金元宝包在寿包里来给他贺寿,偏偏他生日那天送寿包的极多,堆叠在一处,厨子拿在手心里觉得发沉,还道这面怎么发得这么硬。
掰开一瞧,才知里面包着金子。
好在那寿桃包底下印着戳,要不然连是谁送的都不知道。
“真是辣椒油,是拎去厨房,还是……”
“让厨房做羊汤,要白汤的,羊肉蘸着辣酱送上来。”严墉一看便知这是裴观谢他赠衣的回礼。
这些小东西,他是会收的。
无人会因为送了这些小吃食,就来求他办大事,至多算是走礼,混个面熟而已。
严墉料想这辣椒油不差,毕竟裴观的妻子是崇州人,大家原来都在一条街上住,勉强算得上邻居。
没成想这辣椒油竟能做得这么香!
切成薄片的白汤羊肉,从汤里刚捞出来,筷尖夹着,轻蘸一点辣椒油,香味直从舌头蹿到喉头。
严墉只尝了一片,便问:“这辣椒油里都搁了什么?”倒像是幼年时尝过的味道。
管事的不通厨事,赶紧将厨子叫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