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行动时,一双膝盖似是难以弯折,走路时姿势怪异,几乎大半个人的重量都倚在婢女身上,每行进一步,都会牵动满身神经一般。
那一张巴掌小脸煞白,紧紧咬着牙,秀眉蹙起,额角都因疼痛而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半点不像是只跪了几个时辰的人,反倒更像是被人打断了腿一般。
实在娇气至极。
程淮启只看她背影,脑中便会浮现出小姑娘眼眶通红、泫然欲泣的模样。
想来,她只要一迈进那碧芙园,眼中的泪珠儿必然断了线似的往下掉。
太后尚为宫妃之时并不得宠,是以,生平最狠狐媚惑主的女子,加上她本身就是个不依不饶的性子,定不会轻易罢休,不叫她不吃不喝、不眠不休地从白天跪到黑夜,必然不会喊停。
若不是他此番设法将她救出,还不知这娇气包会是怎样受苦。
外头冷风呼啸,陆容予与画婉终于相携回到碧芙园时,已过正午。
收到消息后一直提心吊胆的梳雪见两人回来,立即鼻头发酸,刚迎上去,便哭了起来。
“小姐脸色如何这般惨白!”
陆容予勉强一笑,将自己的重量交托于梳雪,对画婉道:“你赶紧歇着去,我有梳雪伺候着即可。”
梳雪抽出一只手抹了把泪,对画婉点点头,又对她道:“奴婢早已让玉合与小兰将水热着,这就伺候小姐沐浴。”
陆容予着实没想到,自己上回在昶兰猎场的一身擦伤才好得七七八八,这下又跪出两团大大的淤青来。
她自小便被众人捧在手心里仔细呵护着长大,从未吃过这许多苦,回想来到大邺所受之种种,心中顿觉委屈至极,眼前升腾起一片氤氲,泪水迅速积蓄,凝成滚烫而巨大的晶莹,一滴滴重重砸在身上。
她本就一身冰肌玉骨,这下跪了将近两个时辰,浑身酸疼不说,还是这双玉腿最令见者触目惊心。
肌肤瓷白细腻,如上好的羊脂玉一般,此时,双膝上却浮着两团青黑,十分扎眼,只消看一眼,便觉极疼,更不要说她日后还要行走与跪地行礼。
梳雪见小姐如此情状,本就难受,此时小姐又哭了,自己好容易收回的泪意再次涌了上来,也抽抽噎噎地哭了起来。
画婉在外间听到两人相携同泣,一时间哭笑不得,揉了揉自己的膝盖,走进内间,对梳雪道:“从南阜来时,奴婢特地备了些药膏,应当在那檀香木锁金柜内,你去取来给小姐涂些,一会儿再去司物部领些便是。”
梳雪忙点头,起身去翻出那药膏来。
“你也涂些。”陆容予对画婉道。
画婉摇摇头:“奴婢粗糙,无需这些,且想来司物部那儿能拿的量不多,小姐肌肤细嫩,要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