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康之耻后,宋金仇恨已经达到了顶点,孱弱无力的南宋曾在短时间内爆发出了难以想象的血性,这样的大环境下就不要提什么尊重敌人了,金兵在此战死,宋军绝对不会为他们敛尸,他们的魂魄被困在阵中千年,这里又不是什么极阴养魂之地,这些金兵的阴魂唯有栖居在尸骨上才能苟延残喘,即便如此,千年下来,绝大多数的还是魂飞魄散了,只留下一小部分,孱弱的莫说是害人了,几乎和板上之肉没区别,哪怕是普通人把它们寄居的残骨碾碎,它们也得立即完蛋。
当年真武祠的祖师爷在这里设下此阵,破敌之后却没有移开阵脚,兴许打的就是这样的主意,强烈的仇恨下,让他生出毒计,熬练这些进金兵的魂魄……
按道理说,这样虚弱的魂魄早早就陷入了沉寂中,估摸着是那只该死的母鸡强行把他们唤醒了……
这些事情我能想明白,鹞子哥也是江湖老手,怎么可能琢磨不出来?
略一思索,他就笑道:“我还以为这个牙侩的手段层出不穷呢,又是缠丝蛊,又是这些培养出来的怪物,看来,她也不是真的本事通天,总有黔驴技穷的时候,自从你破掉那些孩儿树以后,她就已经没有别的手段了,又不甘心失败,只好把那只鸡派来,漫山遍野的三更打鸣,试图唤醒这山里有可能存在的死人,却不曾想唤来了一群软脚虾,除了这些软脚虾,这里哪还会有什么别的凶物?道家清静之地,容不下这些东西。”
我莞尔一笑,从始至终我们连这个牙侩的面都没见过,见招拆招能把对方逼到这一步,也算是无愧于我师父的教诲了。
事实证明,鹞子哥的说法完全成立,溪谷中软脚虾奈何不得我们,除此外,山里再没有什么凶物蹦出来,我们一路穿过溪谷,便到了真武祠后山,徒步绕过密林后,山门遥遥可见。
此时,天还未亮,山门前只有两盏灯笼洒下昏黄的光芒。
遥遥眺望,依稀可见,一个人正盘坐在山门前,身材很小,绝不是我师父,身上却穿着宽大的道袍,抱剑打坐,岿然不动。
鹞子哥见到这人,不禁停下了脚步,蹙眉自语道:“这是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