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波澜的暗暗聚势,也不知何时要爆发。
晋州。
晋王府中,这一个多月来晋王所有的注意都放在了青古斋中,大齐各地神医甚至连深山隐者都相继被请来,也无法医好丁瑁的病。
倒不是说那毒有多难解,即便如今身上已无毒,到底年岁大了身子撑不住,已在床榻上躺了半个月的丁瑁心里早就明了,怕是他的命数就到这里了。
如今每日尚且有几个时辰是清醒的,却也不肯再为晋王谋划什么,只说老眼昏花思绪不清怕耽误了他,似是要将这么多年的谋策都付之一炬一般。无论晋王如何放低了姿态去请教,也难以得到他一句指导。
倒是偏偏和昭宁郡主秦妩话挺多。但听着也是寻常谈话,不过如往常一样问她今日学了什么,又和谁玩了一些细碎的又无关紧要的东西。晋王尝试让女儿去谈探探口风,却什么都探不出来。
晋王曾仔细关注过女儿,却发现她如往常一样除了小心思并没有什么异常之处,那么丁瑁一直留她在身旁做什么?
丁瑁是看着秦妩长大的,如今他重病,秦妩便是守在床前也总愁眉不展担心着。丁瑁便会特意引开话题与她谈论一些别的,大概是没有人看出来的,他看着活蹦乱跳的秦妩时眼睛里就会莫名闪现一束光,却不是期冀而是怀念。
垂垂老矣的老人,与生机勃勃的孩童,差了一个人生,再也回不去的往昔。他有些羡慕,却无可奈何,时不时回想他这一生,满腹经纶却一事无成。
或许从他很久以前向师父那一拜开始,从他走出那个偏僻隔世的村子开始,他便错了。
那一拜啊。他跪地拜过师父,晋王拜过他,到后来那个娇弱的小姑娘也拜过他,到如今,竟没有一人闻达于世。
秦妩提着裙角悄悄离开,晋王从门外一声不响地走进来。
“夫子。”他唤了一声。
丁瑁有些感慨,自晋王封王以后已经很少再唤他夫子了,只端着身份将他置于幕僚家臣地位唤一声字,只不过对他还是很尊敬的。
此刻便是要向他低头了,这么些天,他也等得有些急。
晋王走进床榻,静静立着,如同多年前刚拜师时有些怯意的站在丁瑁面前,怕他冷不防叫他将手伸出来打一戒尺。只不过多年过去已物是人非。
晋王轻声问了一句:“夫子,学生就想问一句,为何不肯再教我?”
丁瑁轻叹一声:“该教的我都教了,成与不成在你。此事筹备多年,如今时候选得很好,无论我提不提点,结局已有定论。”
晋王一惊:“定论为何?”
丁瑁还道:“在殿下。我如今已想不了这么多了,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想歇一歇。”
晋王仍旧没有要到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