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重要的是,她舍不得她那宝贵的封地。一个公主能获得像她这样自在,还受着尊崇,已经很不容易了。
她这些年屹立不倒,在皇族中始终有一席之地,主要便是因为她有封地,且占地不少,有封地便意味着有权利,没有封地的外戚已经不得了了,况且她还是个公主。
因着景明帝登基以后长宁公主本身也收敛了很多,到现在也都相安无事。想当年在先帝时期长宁公主尚且年轻,气性也大些,动不动就跟人吵起来,大多数人顾及她的身份不敢多说什么,但暗地里都在议论。
先帝一直尊敬这个姐姐,也任由她娇纵,但娇纵归娇纵,长宁公主还是非常明礼的,大场合的言辞犀利且在理,让人反驳不得。至于封地,却是建安帝的遗诏,先帝大约忌惮过她,所以永嘉侯也仅仅是侯而已,永嘉侯府表面光鲜艳丽,实则空的很。
饶是如此,长宁公主还是敏锐地感觉到当时还是太子的景明帝与先帝和建安帝的不同,他身上的戾气更重,疑心也更重,所以她早早做了准备。
至于晋王……她与周太后的关系一直不好,当时与先帝的安妃关系不错,对晋王一直印象很好。若非当时景明帝登基已成定居,她说不定会全力支持晋王。最初开始是觉得晋王有些可怜,在先帝面前一直不得宠,安妃也是默默无闻的样子,暗中想帮他一把,等她将所有该帮的都帮了后,才后知后觉晋王的韬光养晦。
后来想,那便算了吧,左右晋王也是有些本事的,若他真的成了九五之尊,总比现在的景明帝要对永嘉侯府好一点。谁知后来越来越不受控制,如今已经开始拿沈湄来威胁了。
可如今这个法子,她总有些不放心。
长宁公主手轻轻扣着桌面,眼睛盯着沈迟,“君岁,这法子是你想的?”
沈迟故作委屈状:“母亲,您觉得儿子的脑子想不出来?”
长宁公主轻嗤一声,“你脑子我很放心,但是这可不像是你平时的风格,你向来是急事见招拆招,慢事思虑长远。阿湄这件事算得上十万火急了,依我看你大概还回去晋州,将晋王好好敲打一番,途中若有困难遇山开山遇水架桥的那种,可不像是稳坐京城等着结果。阿湄毕竟是你妹妹,而这个法子很明显是依着旁观者的观点,身处其中你不会这么冷静还这么冒险的。”
沈迟:“……母亲分析地真透彻。好吧,这法子是江怀璧给我说的。”
长宁公主美目一瞪,“我说让你和她说的是撇清永嘉侯府的事情,你倒好,和盘托出。还让人家给你出主意?还有,江怀璧的法子,你敢用么?你觉得阿湄能等得起?”
沈迟轻叹:“母亲,如今也没有别的法子了。我若真去了晋州,这一来回得多长时间,那个时候更等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