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迟可不像是那种大方到随意就能接济他人的人,必然是有着某种目的。
“我说是他接近我你信不信?”
江怀璧蹙眉,有些不解。当时两人算是陌生人,即便见面也都是萍水相逢,贺溯就那么随意?
“他故意引起我的注意,虽不知晓我的身份,却是拿定主意我非寻常人,引起我的注意后借机搭讪,接下来……自然是我怀疑他有问题,然后就跟他一直有联系。”沈迟语气轻松,看着前面贺溯停下来跟人攀谈,便也顿了顿步子。
随后又继续往前走,边走边说:“后来你也知道了。不过我以前也查过他,因为一直查不出来什么便没有再深究,这几日忽然又冒出来个他,才意识到不对劲了。我总觉得,和崎岭山那边隐隐还有些关系,他身世是没有疑问的,只是这么多年他究竟暗中都做了些什么,背后到底是谁,一点都没有眉目……”
江怀璧轻叹一声:“等会看罢,贺溯的事一时也急不得,我倒是觉得净尘师太更可疑些。”
既然是跟踪,自然要做好万全之备。
今日是六月十九,佛教中观世音菩萨诞辰,是以慈安寺今日可热闹多了。毕竟是在天子脚下的寺庙,规模庞大不说,主要是有许多名闻全国的高僧大师,有不少人不远万里来到这里,只为那潜心向佛的信仰。
两人站在寺庙的茫茫人海中,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不免有些感慨。
任你是高立云端的权贵王侯还是卑贱地委的市井百姓,神佛面前众生平等,一样得屈膝叩拜,将所有的杂念暂时抛去,端庄肃容。
佛前参拜者络绎不绝,然而有寺中僧人在一旁引导,秩序井然。
贺溯在两人前面不远,便看到他还求了支签,似乎不太满意,与那僧人交谈几句便又跟随他离开大殿。
沈迟目光一闪,低声道一句:“走,跟上。”
一路跟过去却发现他们并未走远,沈迟只得先停下脚步,两人立在转角处偷听。
因隔得有些远了,只依稀听到贺溯说什么“……更望他乡求用事,千乡万里未回还……”,而僧人只解了签文,而解签有些晦涩,只听到一句“莫望高扳”,没头没脑也想不出什么来。
江怀璧隐约看到贺溯的神色有些沉重,连走时都是带着些怒气的。
两人待那僧人离开后才跟了上去。
果然是去净尘师太院中的。
许是净尘师太提高了警惕,那院子挪了地方,似乎是更偏远些,贺溯在前面走得不急不缓,轻车熟路地在寺院后穿梭,然而半晌却不见落脚。
江怀璧忽然停了步子,低低说了一句:“不必跟了。”很明显贺溯所走的路就是在绕他们,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发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