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所有驸马中,就他一人最难以心甘,绝不仅仅是因为他已考中探花的缘故。”
“可先帝在时,他身不由己,朕这些年,因姑母的缘故也未曾给过他机会,可沈迟还记着。朕之前召见过他一次,他与朕打了哑谜,知道前两天这事才得以重现。沈承对他讲了所有,现在却已再没了勇气,只能将希望寄托在儿子身上。沈迟有这个意愿,朕打算过一段时间将沈迟调去吏部。”
江怀璧听罢只是默然,难怪她看到沈迟的笑都有些牵强。沈迟看似逍遥不羁,实则什么事都放在心上。
这桩事距离他已经足够遥远,可无论是那两万亡灵,还是沈家先祖惨状,既然入了他的心,便不可能坐视不管,更何况沈安与他骨子里淌的都是沈氏的血。
筱州如今百姓极少,她只依稀记得是说有一年闹灾荒,饿死了许多人,却没想到所有的人都埋葬在了那场战争里。
沈迟先前不愿说自然是有他的道理,她已不愿去想。只猜测现下才说出来,大抵是因为,燕州距离筱州那么近,因为他听过这个故事,比之其余人更能感受到万人白骨的凄寒。
而那个将不经意的笑容挂在脸上装疯卖傻了二十年的沈迟,背后又有多少夜晚想到使命二字?
景明帝毕竟是天子,他所从小受到的教育,便是万民和苍生。无论平时如何雷厉风行不留情面,此刻从他口中转述的这个鲜血淋漓的故事,也将他惊到了。
江怀璧已不大能记得清景明帝后来都说了什么,只知道他竟破天荒般地未曾提及沈迟欺君一事。毕竟那些年的伴读生涯对于景明帝还是印象极深的。
又过了好长时间,江怀璧才看他似乎还有话要说的,但终究还是没说,只允了她告退。
江怀璧后来又去了侯府,头一次是长宁公主找了个借口直接将她拦下,第二回 见到的是沈承,但是沈承还未来得及说话,便被沈迟身边的管书打断。这也算是她头一次光明正大地主动前来找他,除却那件事里一些不清楚的地方外,还有关于他的许多。
上一次他没讲筱州的事,只是模模糊糊说了沈安沈济的一些事,只字未提那场灾难
,可她已分明感受到他的太多无力。
却未曾想到背后还有这么多。
她进门时他依旧在书案前忙忙碌碌,看到是她,惊了一下,还有些不敢相信。随后对她轻轻柔柔地笑了笑,仿佛所有的都未曾发生过一般。
只当她是不知道。
江怀璧从来没有那么急切地想要靠近他,一步步走过去,只想离他近一些,再近一些。不仅是两人之间的距离,还有心的距离。
在沈迟开口前,她眉间微一蹙,轻声道:“沈迟,其实我不大喜欢看你笑。”
第230章